【国风】少年师叔（三）(3)

“不知公子，能否摘下面具，让奴家看看您的真容？”
他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看着面前的女子看了好久，最后还是摆起手来。
“不知道白雪仙子作了什么新曲子，在下很是好奇。”
“……当然，请公子等待片刻。”
两人不再提起面具，似乎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他自有自己的顾虑，女子自然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拉起了屏风，紫衣女子安然坐落，从袖中伸出了一双却是不算好看的手。那双略显枯瘦的手缓缓拂过琴弦，随后微微勾动。
琴声响起，穿过薄屏，无形如风。这一曲轻轻柔柔，将人拉入了满山雪色之中。垂眸看来，是驾着一叶扁舟，行于鹅雪中的湖泊，在舟上缓缓煮酒，品着寂静的醇香；抬头仰望，是登上巍峨雪山，跨过月光华的怪石，在无垠轻声吟诵，高歌缥缈的喜悦。
无愧于白雪之名。
狐面少年如此想着，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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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走下楼来的时候，夕阳的光已经投进了楼里，照着散去的茶会。
狐面少年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张桌子，如预料那般地什么都不剩下。是的了，那个萍水相逢的小乞丐，早就不知道去向，如此饱餐一顿，哪里还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这般想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钱袋，忽然有些懊恼。少年师叔还是想差了些事情，他不应该这么随便丢下那几粒碎银的，至少要把它们换成铜钱。让她拿着铜钱，才更妥当些。
少年师叔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钱袋，又看着抱在怀里的赤剑开明，站在街道上冥思苦想。他慢步走过大街，回到了客栈。
“师叔？”
见着狐面少年的弟子，犹犹豫豫地看了看他身上的服饰，最后还是确认了。
“您回来了。”
少年师叔顿在原地，终于明悟。
白玉圭。
象征着少年师叔的，挂在钱袋旁边的白玉圭不见了。
他眯起了眸子，思绪如同飞魂离体，在刹那间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忽然停了步。
怀中的赤剑滚烫地迸发出光辉，投下了曾经的虚影。少年师叔恍惚地站在了曾经的小巷中，望着远方的那模糊的黑影落下，在白衣翻飞中，一块洁白的玉圭从黑影处脱落，躺在了一角的阴影中。
等到那黑影遇上了小乞丐，前去茶楼后，那探寻的痞汉去而复返，意外地捡到了那块白玉圭，欢喜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最后摇晃着离了去。
少年师叔垂下了眸子，身子踉跄地倒退一步，身旁景物急速倒退，将他拉回了客栈门口，缓缓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