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少年师叔（三）(2)

“好吃就再吃罢。”少年轻笑，正要叫来伙计，却发现四周忽然寂静了下来，好些人投来了目光，看向少年。女孩也是如此，她呆滞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的身后。
少年师叔沉默了片刻，转过身去，便是看见了那位侍女小红站在自己的身后，向他行礼。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您上楼一叙。”
狐面少年不做声地调整了一下面具，沉默地瞥了一眼缩着身子，几欲逃走的女孩。
他低头摸了摸钱袋，摸出几粒碎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推到了女孩面前。他没有和女孩说什么，而是扯着店家伙计，凑到耳旁。
“这些就做结账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出来的给她，少了回头等我来拿。”
伙计点了点头，就是见少年提起了赤剑，跟着侍女上楼。众人诧异目光下，两人上楼，没入厢房中。
隔着屏风，却见倩影。隔着薄帘，仍闻风雅。淡淡的清香弥散在室内，又有琴声轻扬，抚着每个人的心思。
“小女子白雪，见过公子。”
“见过白雪仙子。”狐面少年拱了拱手，“不知仙子寻我何事？”
屏后女子不答，倒是侍女先是笑了。
“公子是忘了？昨日题诗，绝佳者可上楼与小姐相谈听曲。”

少年微微怔然，倒是多有些诧异，好在有面具遮挡着，旁人是看不出自己的表情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屏后女子启唇，便是回响着灵巧甜腻的声音，“是雪不似雪，似春不是春。公子这般妙语，怎能不叫奴家欢喜？”
“所以，千等万等，奴家终于见到了作诗的公子您呢。”
屏后女子终于是起身，抱着琴缓缓走了出来。那身紫衣轻飘，如此倩倩女子，娥眉明眸，面若桃花。
“仙子说笑了，”少年摸着面具，无奈地笑着，“这只是取了些巧，算不得什么本事。”
“公子太谦虚了，此等佳作，小女子会好好收着，另叫人仿作一份挂在楼内，以展示公子的才华。”
白雪仙子抱琴坐落在少女面前，眸光柔水，脉脉望来。
“仙子喜欢，随意处置便是了。”
狐面少年颔首，不多言语。既然对方喜欢，他也很难再说什么劝阻，让她挂着便是了。
尽管自己还是会觉得无法心安理得，毕竟他不过是踩在了前人的肩膀上，说了些这里人并不熟知的诗句。美好女子的赞誉自然是让人高兴，可这份赞誉并非是他所得的，而是那首诗所得的。
狐面少年庆幸着自己还带着面具，让对方二人看不出自己的窘迫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