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六章 忠肝义胆-下（小七篇）(2)

白鹏程侧头看着顾屹安沉默而煞白的脸，手中猛力一抽，将匕首抽了出来，鲜血伴着匕首喷溅而出。
顾屹安勉强撑着身子站直，他冲着白鹏程点了点头，低声道:“一笔勾销。”
白鹏程将手中滑腻的匕首递给后方的白万里，看着眼前依旧挺直脊背站着的顾屹安，拱了拱手，郑重地道:“一笔勾销。”
顾屹安慢慢走到椅子旁，将之前脱下的西装穿了回去，深色的西装遮掩住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冷淡地扫了一眼白鹏程，眼里带着股了然，冲着白鹏程和白万里，颔首道:“告辞。”
随后，堂中的众人看着顾屹安一步一血印的离开。
“好了，都散了。今日的事，不准外传。”白万里冷着脸交代了一声，便让堂中的人都散了。
等众人都离开后，白万里有些紧张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白鹏程，轻声道:“程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没事，他死不了，我下手有分寸，只是让他躺一段而已。”白鹏程打断了白万里的话，解释道。
他知道白万里担心什么，他本不该来此动手的，顾屹安曾经救过他，今日他对顾屹安动手，可以说是违背江湖道义了。可是他有不得不动手的理由。

只是，临走前，顾屹安的那个眼神让他有点担心。
“可是...”白万里还想说什么，却见白鹏程挥了挥手。
“万里，老爷子的丧事你多上点心。我，走了。”白鹏程回首看了一眼熟悉的兴和堂，便打算离开。
白万里拉住白鹏程的手，急声道:“程哥，老爷子的丧事，你不能不出面，不然江湖上的人怎么看你？”
白鹏程沉默了一会儿，挣开手，只低声回了一句:“随他们吧。”老爷子于他，有恩，更有仇，让他来主持丧事，他做不到。
白万里看着白鹏程离开的背影，饶了饶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哥怎么就和老爷子闹成这样了......
顾屹安出了门，就有些撑不住了，眼前一阵一阵泛黑，他随手招了一辆黄包车。
“去田丞坊。”
“好嘞。”
车夫低头应了一声，利索地拉着车出发。顾屹安侧靠在车上，他的手摁在肋下腹部处，滑腻温润的鲜血不断从他的指缝里溢出，然后滑下来，不过一会儿，车位上就沾染了一滩。
顾屹安闭着眼，摁着伤口的手越发用力，剧痛让他有些迷糊的意识回笼过来。
三刀六洞，前面两刀他自己下的手，看着严重，但他已经避开要害，倒不是大问题。反而是最后白鹏程这一刀，扎得结结实实的。不过，白鹏程的出现，倒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