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五章 忠肝义胆-中（小七篇）(4)

“怎么？这些老家伙这么不给我面子吗？”孟归南的脸色很难看。
忠叔叹了一口气，道：“老爷，江湖规矩大，尤其是死人的规矩。白老爷子在江湖上，声望极大，提携过不少后辈，少爷这次剖了白老爷子，可以说是捅了马蜂窝。用钱是解决不了的。而且，官家和江湖，素来是井水不放河水，平时不犯这种大忌的时候，江湖人倒是都愿意给官家些面子，现在...哎...”
孟归南咬了咬牙，怒道：“顾屹安，倒是玩得好一手祸水东引。现在大家都去注意锦川这事儿了，谁还记得命案未破？”
“老爷，现在，少爷，要么是送去京都，要么是送出国，避避风头。那些江湖人，是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忠叔担忧地提醒道。
孟归南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颓然，摆了摆手道：“再等等，等上两日，如果没有转机，就先把人送过京都吧。”
日头偏西的时候，顾屹安从警署里出来。警署里今日人心惶惶，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办事，孟锦川捅的篓子，只怕除了孟锦川本人不清楚有多严重外，其他人都心中有数。江湖里，这种德高望重的死人，规矩是最大的，也是最不好惹的。
顾屹安换了一身便装，只身前往兴和堂。他知道明早之前要是没有给个交代，明天，估计孟锦川面对的就是各路追杀令了。

兴和堂里，白万里并着其他四五个堂口的堂主坐在大堂里。看到顾屹安只身前来，白万里站了起来，直接道：“顾三爷，那孟锦川呢？”
“我来就够了。”顾屹安彬彬有礼地回道。
白万里和堂主们相对一眼，冷冷地道：“顾三爷，这不合规矩吧。”
顾屹安站在大堂上，看着一脸阴鸷的白万里。心知今天不出点血，是摆平不了的。
“行，照规矩来。”顾屹安低头整了整衣袖，对堂中的剑拔弩张并不在意，沉声道:“冒犯了白老爷子，这是大不敬。孟锦川是我的人，他犯的错，我来担。”
白万里走了上来，阴恻恻地道:“顾三爷，你的为人，我是敬佩的。不过，这大不敬之罪，只怕你担不起。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看在他孟大少的身份上，你把孟锦川交出来，我们不要他的命，只要他一只手。”
顾屹安抬起头，看着眼里压着怒气的白万里，认认真真地道:“孟锦川，我保下了。其他的，照规矩来。”
白万里看着眼前软硬不吃的顾屹安，恼怒地道:“顾屹安，莫不是以为你是江家的人，我们就不敢动手了？”
顾屹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白堂主，我说了，你照规矩来，我接着。不过，我接了以后，这事儿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