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和小张(4)

小张一边觉得过瘾，一边为几天没学习自责。
最后，小张也知道当老张说：“你想不想妈妈？”的时候，自己就该回去了。
于是，就和任何一天被老张从学校接走一样，老张开着破夏利若无其事地把小张送到了自己前妻的家。
电话里，老张和自己前妻早就商量好了，应该今天把小张送回去。但是哪怕就是多看两眼自己儿子，老张还是拖到了半夜才送小张走。到小张妈妈家，小张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老张自以为稳稳地停下车，去后座把小张抱起来。关车门的那一下猛了，惊醒了小张。于是他小声在儿子耳边说：“没事，睡吧。”
“你这么着有意思没意思？”妈妈说。
“怎么着？”
“废话，都几点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觉？”
老张不出声。
给小张盖好被子，俩人又吵起来，不同的是，小张第一次听他们俩用新词吵架。
“咱俩复婚吧。”妈妈说。
听到这个，小张再也不想装睡了。

猛地睁开眼，却看到老张不争气的表情。
五分钟的沉默，老张默默离开了。
那是母子二人最后一次见到老张。
老张的尾声
让老张这样的成年人下定决心的事一定不简单。
老张开始在宠物店里买温血动物和鱼缸，因为这样才能真正有生意。晚上宠物店关门，他就去开出租车。为了小张，他要和自己的前妻复婚。为了复婚，老张需要经济基础。
这一年冬天，老张照例去湖边冬泳。这次，有一家人花重金求老张去捞小孩儿的尸体。昨夜的酒在老张胃里翻腾，冷风吹进他的领子，眼睛的血丝也在冷风的刺激下扩散了。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下车，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胜任了。
他花了一个多小时准备，大喝一声跳进水里。又一个多小时后，才在另一边的岸上被发现，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那孩子的脚，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