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O】终章 群舰夕阳(5)

再回首那攻击编队，却成为了在空中起舞的朵朵血花。
“UAL-189区域，火势已失去控制，请求注水！”
“第一舰桥损管队队长帕米洛乔夫报告！第二舰桥已经可以恢复使用！”
“P号火控组报告，打击坐标已经完成矫正：2°N，176°E、随时可以开火！”
“……”
瓦西里抬手关上了不断哔哔作响的通讯器，他抹了一把糊住双眼的鲜血，铜蓝的眸子在逐渐放松的目光中望向了显示屏，十几个灰蓝的点正在逐渐逼近，分明就是谋划已久的攻击，白鹰人的舰载机已经下了决心要这艘战列舰的命：“即便是他们输了战争……也可以大肆宣传‘社会主义的脆弱不堪’和‘白鹰制度的优越性’……”他拍了拍哈尔维的脸，尽管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那副画，此刻正在火中不断燃烧，克林姆林宫金白的墙壁逐渐失去了它原本的形状，烈焰如同一群凶恶的士兵，正在试图攀上已然变为废墟的塔尖。
在塔尖之上，红色的五角星仍旧闪耀。
那是多么耀眼的光芒啊！使得一切都黯然失色，即便火焰的侵蚀兵临城下，尽管脚下的土地与天空在一片焦黑中迎来最终的结局，但是它仍然散发着光芒，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是如履薄冰，挂在深渊之上的世界唯一的炬火，是无往不胜的革命，正如……

“红海军的旗帜仍旧飘扬着……”
我们永不放弃，直到世界的尽头
他颤抖着站起来，几乎用尽全力向窗外望去，望向顶着黑云滚滚向着巨舰冲来的鹰隼。
“暴虐的帝国主义敌人就在前方！让美利坚永远伟大！杀光他们！”
墨绿的镜片并不能掩饰凶残的目光，当然，隔开外界的面罩也不能使语气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趣味消失。灰绿色的机身并没有垂尾，机身宽扁，犹如伺机进攻的眼镜蛇；它身后的机群已然露出血染的獠牙，顶着逐渐稀疏的弹幕，冒着缓缓消逝的导弹航迹，居高临下地藐视着，欺辱着仍用尽全部力量突进的战列舰。
雪白修长的弹体伴随着爆炸螺栓的砰砰声坠落，火箭发动机在制导计算机的控制下喷射出滚滚热流，拖带缠绕在身旁的音爆云插向战舰的心脏；航速指数跳动着，在无人知晓的内部，每一次微弱的电流都如同傀儡线的颤动，促使燃烧室一次又一次的蒸发液体，化为尾部的白点逸散到空气中。
他看着逐渐逼近的导弹，注视着它们，从依稀的亮点，到朦胧的弹体。白净的手套此时正在火控组中燃烧，他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尽管，这些戴在手上的小精灵陪伴他从上等兵到现在的政委。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呼了出来，似乎突然到了一个安静的世界——耳旁再无刺耳的蜂鸣，也听不到通讯器中传来的，充满失真的嘶哑，又浸透着同志们绝望与愤怒的报告声，就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独自徘徊在莫斯科大学偌大的园林中，远离战火的硝烟，与还未熟识的朋友聚在山楂树下，侃侃而谈那些伟大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