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O】终章 群舰夕阳(3)

“砰！”
四周的海面沸腾般地翻滚起来，上亿颗细小的水珠密密麻麻地拍向近米高的波涛，高超音速炮弹冲撞空气的冲击波横扫战舰甲板，伴随着缕缕喷出的白色蒸汽覆盖了洋面——十二颗电磁炮弹此时已经直入云霄，以超越“古斯塔夫”轨道炮的高弹道捅向美舰队的心脏。
“201！201！‘阿尔法’已经就绪！操他妈的究竟打不打？”
“打！解除火力限制，给这帮狗娘养的吃顿爽的断头饭！”
巨舰宛若钢铁的海兽浮出水面的脊背，至暗阴影背对着烈日，投射在滚滚波涛上，在这纯洁无暇的碧蓝上撕开一道灰暗的裂口。苍白色的长龙高奏着宛若琶音协奏曲的战歌，从海兽的肚腹奔腾而出，那一个个绚烂如星火的白色亮点正在拼命燃烧，驱动着已经逐渐超越爆音的雪白长矛，刺向海鹰的心脏！
“准备……定标15820米……放！”
疾驰在海面上的骑兵弯弓搭箭，箭杆在炽热中逐渐堕入焦黑的地狱，“AGM-237”的字样竟在这高温中化为一吹即散的土灰。一只展翅欲飞的白头海雕徽章停留在骑士的左臂，那战袍是海蓝色的，如同此刻他们脚下的波涛——
双方的长箭几乎擦肩而过，那翻滚的愤怒的气流相互搅动着，撞击着，似乎宣泄着自己对于即将到来的结局的不满。

一阵殷红喷洒而出，在狭长走廊的墙壁上降下一道血的铁幕。
“上尉！快从这里撤出去！”
他的手是粗糙的，湿滑的。上尉此时紧紧握住这样的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火焰在昏暗的走廊里起舞，他们的影子就像是冤死的鬼魂一样，虚无缥缈地在这逐渐升温的地狱中扭曲着，晃动着。
上尉努力眨着眼睛，挤出因为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刺痛逼出的泪水，才映出一个既模糊不堪，又清晰到无力的画面:他无力的歪倒在面前，双腿自膝关节以下的部分已经变成了包在燃烧的布料中的一块块碎肉，方才还端在怀里的冲锋枪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跃动的生命的光明正那双金黄的眸子中缓缓逝去——是那么的缓慢，又那么的绝望，暗红的小溪纵横交错地划过黧黑面孔，落在制服上。
“哦……天啊……”
“你看……我没救啦……你赶紧远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他无力的挤出一个笑容，一股腥甜从喉头涌出……
上尉紧紧握住的那双手骤然没了力量。
在逐渐蔓延的火焰和从头顶落下的海水中，上尉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低空掠过升起浓浓黑烟的战舰顶端，一梭子大口径机炮弹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机翼上，看似牢不可摧的钢铁之翼此时却似乎即将不攻自破，化为一堆在空中飞舞的碎片。透过雪花闪烁的驾驶员目镜，穿过一层层闪着红绿光线的图案和报警信息的透明屏幕，他的目光开始打量着这一切：攻击庞大战舰的中队几乎彻底不见踪影，海面上漂浮着燃烧着的残骸，在冰冷的海水中随着波涛的侵蚀缓缓下沉，而在远处，那敌人的战舰依旧狂怒着喷射出防空火力，眼看着就要形成一张天大的巨网，从高空中扑下，把他变成困死在狭窄驾驶舱中的烧焦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