岬角杀人案(13)

贾强没有认出他是当年在岬角的那个男孩，但他知道这个漂亮青年是季青最喜欢的手下，就放着一百个心跟他走了。他们上了一艘黄河远准备好的破渔船，黄河远把头发一扎妆一抹，又戴上口罩，驾船往G市赶。
中途，黄河远停在了一个岬角，就是当年白戬死亡的岬角，是当年组织交接货物而在白戬一案之后就废弃的地方，是再走几步路黄河远就可以到爷爷奶奶家的——他的故土。
贾强对季青的这个手下挺有好感，难怪老二这么喜欢这个冷美人，一把安静又漂亮的武器，一个有头有脑忠诚可靠的助手，上得战场暖得大床，放在身边比那些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得多。
他笑着跟黄河远套近乎，那笑容和9年前是如出一辙，令黄河远生理性恶心。他放在外套兜里的手握住注射器，指尖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兴奋，他忍了九年的仇恨从心脏随血液流遍四肢百骸，在他身体的每一处烈烈燃烧。
黄河远摘下口罩，回给贾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在贾强愣神的那一刻将针头扎进他脖子的血管里，几招把人制服在船舱内潮湿破旧的木地板上，安抚道：“不用紧张，很快就会好的。”

药物让贾强动弹不得，他瘫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黄河远对上他惊恐又疑惑的目光，简明扼要地做出解释：“你应该还记得九年前把你的一只眼睛砸瞎的男孩，你还弄死了他哥。我今天不仅要阉了你这个变态恋丨童丨强丨奸丨犯，还要你给我哥偿命。”
然后，黄河远在贾强恐惧的目光里戴上手套，提起靠在墙上的那把斧子，斧尖闪过冷冽的光芒。
此时正是黄昏，天色阴暗，没有夕阳，只剩下海风萧萧，天地灰灰。
鱼肉成了刀俎，惩罚成了犯罪，善性成了万恶。至此，黄河远死得彻底，万劫不复。
夜色沉沉，荒芜的岬角只有一艘渔船和它舱内小小的一盏白炽灯，黄河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四肢被剁得七零八落的身体，一根细长的钢筋穿透了贾强的胸口，刺穿了他的肺，钉进木制的地板里，他艰难地呼吸，喉咙里发出将死的呼号，鲜血从嘴角溢出。
黄河远冷冷地站在那里，黑血从他颊侧长长的发梢滑落，直到地上的人完成对白戬死亡的重演，咽下最后一口气，黄河远这场漫长的复仇，残暴的虐杀才迎来终结。
他换下身上被血和汗浸湿的衣服，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拿了一瓶矿泉水把头发和脸洗了一遍，穿上准备好的新衣服和黑色的长风衣，戴上口罩。他下船，站在那片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乱石滩上，把之前的衣服手套都烧了。他又朝泛着粼粼月光的海面拜了三拜，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下闪闪发亮，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