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伪骨科】“哥哥，我可以......吗？”(3)

我就空睁着一双眸子，安安静静当做橱窗里明码标价的商品，任凭那红色刺痛我的眼睛。空气中的铜臭味钻进鼻尖，沿着气管一路向下，刺激的胃部一阵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腹部翻涌上来，我下意识干呕两下。
可是我知道，什么也没有。
和空气一同呕吐出来的，只有不断淹没我的羞耻。
“10岁的女孩儿，2000块钱，不亏了，知足吧。”随着那人脸上堆起的笑容，脸颊右侧的疤痕似乎比之前更深了几分，尽管我看得出来那伤疤早已过了多个年头。
那人就这样咧嘴笑着，和他这个人一样，恶心又糟糕。他用沾着些许唾液的右手一张张撵着，嘴里默数着什么，贪婪的目光扫荡在每一张钞票上，似乎已经在脑中勾画出了蓝图的轮廓。
清点完毕后，他开始拽我的手，带我离开这里。
这时我才将视线从拆票上移开，落在那两个人的脸上，看见他们发白的鬓角，蜡黄的皮肤，起了皱纹的眼角，最终在他们复杂的目光中别过头，假装未曾看见他们被濡湿的睫毛，只管跟着那人走。

将留给他们的背影还有那点决绝，作为我仅剩的自尊残存着。
我知道，我被卖了。以2000元的价格。
后来我被带到了大城市，几经波折后来到了边家。
在这里，我亲眼看着自己再一次被当做商品一样卖来卖去，交到陌生的人手里。
不过这次是以之前三倍的价格。
那个时候的我对金钱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被很高的价格卖给了别人。我一边庆幸着，为自己值这么多价格而暗自欢喜，又一边替自己感到可悲。
新家庭的爸爸妈妈看起来很喜欢我，告诉我桌子前的是我的哥哥，叫边伯贤，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或许是新家庭的热情，或许是以为有了同龄人的陪伴，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衣服边角处终于被我放过没有再被我用指尖向两边拉扯。
于是我鼓起勇气，向他靠近，自以为是地做了回忆中最后悔的事情，打翻了勉强残存着的那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