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园（61-63）(2)

花白凤点点头：“不过听你的意思，城璧显然不是为了打扮咯，那是为了什么？”
“我也很好奇，便等到宴饮结束后跟踪了他一会儿。先说好，你可不准觉得我奇怪，我那会儿鬼迷心窍似的，就一门心思想把这事弄清楚，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丁白云止住话头，得了花白凤的保证才接着往下讲，“我跟上去，看到他屏退下人，洗干净脸，露出眼底两团黑青。我想八成是小孩子家认床，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借来脂粉遮掩一二。”
花白凤被这番讲述吊足了胃口，忙追问道：“然后呢？肯定没这么简单吧？”
“然后我反应过来，那其实不是脂粉，而是易容时变换肤色用的铅粉，和脂粉挺像的。我暗骂自己大惊小怪，又不自觉松了口气，可是还没完！那孩子洗完脸，脱掉外衣，开始洗脖子。”丁白云顿了顿，声音放得愈发轻缓，仿佛她在讲一个鬼故事，“他洗了很久很久，把一大盆清水洗成浆糊，而在厚厚的铅粉底下，是两个被人掐出来的手印，黑紫黑紫的，印在小孩白生生的脖子上，简直就像厉鼊鬼掐着他的脖子索鼊命……”
花白凤听到这里猛地一哆嗦，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那可真是吓死个人。”一想到故事的主角是她怎么看怎么喜欢的未来儿婿，她又气愤地问道，“哪个没良心的下的手？”

丁白云叹道：“我估计不是别人，正是他亲娘。”
花白凤难以置信地道：“是连家夫人？！”
丁白云道：“你可知那位连夫人是谁？”
花白凤道：“我和中原又没来往，自然不知——哦，除了那姓白的。”
丁白云点点头，道：“也对，那时你一门心思扑在红雪身上，没听说过倒也正常。她不仅是连夫人，更是武林盟主，沈家的大女儿，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的野心和欲望似乎从未有穷尽之时，听说在去世的前一年她还谋划着要让西域武林也尊她为主呢，若非‘天宗余孽’突然杀出来，你们俩保不齐真得打上一架，也不知‘斑衣内经’与‘沈家金针’哪个更厉害。”
花白凤长叹一声，无比心疼地道：“城璧没长歪可太不容易了。”
话题又绕回了一开始，丁白云正色道：“长没长歪我说不准，但那孩子多少都会有些不正常。当年那事我之所以记到现在，不单单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俩手印吓人，更是因为那孩子熟练得可怕！他知道该用铅粉，而非寻常易得的普通脂粉；知道要及时清洗更换，否则汗水一多就会将铅粉冲花；他甚至知道怎么涂是最方便省事的，还不会弄脏衣服。才十岁出头，便懂得这些伪装手段，而逼迫他学会伪装的恰恰是生他养他的父母，这样一个孩子……”丁白云找不出话来形容了，最后只道，“恐怕他早已长出一副‘安静乖巧‘的面具，戴得太久，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你会放心把红雪交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