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V的日常（7）听雨(3)

而AUG，那个和V一样冷淡，却又只有在雨中才敢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形，走了很久了。若是死者有其世界，她会与索戈斯重逢吗？
我们在这亭间过了多久？我不知道，雨势也并不见弱。
我看着雨滴落在地面的积水上，激起涟漪。一滴水落进湖海，究竟是永远的生存还是永远的死亡？耳边，雨滴落入水中，敲在叶上，击于地面，杂乱无章。
有些事还是不去想的好。过去忙着四处乱跑，忙着战斗，无暇思考。如今真的闲下来，来自过去的伤伴着印记一同涌上来，我才明白，时间不是伤药，它只是令一切发酵，愈演愈烈。
V搭上我环在她腰间的手，我知道她想告诉我她就在我身边。她总是这样敏锐。
“我没事。”我这样说道，原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令V倚在我身上时能舒服些，她轻轻拉开我的手臂，反而是她在抱着我了。
“你打算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V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我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她这句话总会挂在嘴边，自最初毫无安全感的暗示，到拌嘴时的打趣。今天这句的含义不同，我明白的。
新的一年里，每个夜晚我都是在逝者不间断地来临中度过，曾为朋友，曾为敌人，我站在地上，他们躺在地下，连扫墓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绝不会昧着良心说与V生活的几年没有令我获得幸福，我亦是感激V成为我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正因我不愿忘却，我才痛苦，一柄柄刀，捅进一颗全无热度的心脏，谁在乎呢？可我又绝不会选择忘却，只有那样，我才能感受到他们还在。

为了不打扰V的休息，这近半年我主动去了客房。我无从得知V是何时注意到我的问题，但她一定在我所无法感知的地方陪伴了我很久。我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思念？愧疚？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在长久的战斗生活中患上PTSD，我同样确定我现在的处境并不比PTSD要好。
“还是说，你已经被压垮了呢？”V又说道。
“我...”我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些什么。我无言地望向V，我不敢去直视的眼中有关切，有焦急，还有信任。
也许我已不必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再需要说什么。
“我唯一能明晰的，便是我对你没变过。”我说道。
“这点貌似也由不得我不信，毕竟某些人在梦中已经让顶层的邻居都记住我的名字了。”V无奈地道。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没所谓，到了现在的地步，你大可猜测一下我和邻居谁会先忍不住来砍你。只是，几年过去了，你尚且如此，放下对于你，真的那么容易吗？”V将耳朵贴在我的胸膛。
“哪有那么简单啊？又不是某些三流写手笔下一两句话或者一件小事就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死心塌地的烂故事。这道疤痕或许永远不会被抚平，只是我总要回到和你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