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林历险》(3)

我呢喃着，瞪直了目光，两眼放空，想想那妇人的凶恶状。
“可不是！她还来我家提过亲，让我嫁过去，幸好我爸没看上，不然啊，我早死她手里！”
另一个妇女插话，看上去也才三十多岁，尖尖的声音不堪入耳，我悄悄用小指堵了堵朝向她的那只耳朵，才稍稍舒服点。
看来不是个善茬儿啊，我还真得提防着她，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扑出来的恶婆婆袭杀。
我蹲坐下来，靠着墙做案件梳理的笔记。
枯叶落在我头顶，冰冷的雨水沿着裂缝滴在头皮上，一两颗土粒黏进发丝里。
墨迹扫过纸页，四指抚着厚实的牛皮封面，右手的温度传递到纸上，暖暖的。
书的顶边被阴影笼罩，一双蹒跚的脚向我靠近，停在我眼前，纤薄的布鞋里脚趾扭动。
头顶有什么黑压压的，抬眼一看，一把明晃晃的镰刀就悬在空中，宽大的刀刃占了半边屋子，旋动都有些困难，只能垂直劈下。
刀尾那头连着细细的铁杆，被一双干瘪且紧皱的手抓握，不住颤抖着，看上去很沉重。
刀尖刮蹭着墙壁，缓缓下落，蹭掉零零散散的白灰，细密地洒满头顶，发丝都被染成灰色。
远处的人披着黑纱，纱角随迟缓的动作晃动，刀锋迟迟落不到身上，但尖锐之处刺进后颈，挤出浑圆的血珠。

急忙躲闪开，两腿一蹬，扑向那人，将她推倒在地上，镰柄从手中脱落，咣当摔下。
锋芒反弹起来，险些扫到我，还好我腿缩得快，保住了右脚。
揪掉来人厚实的兜帽，一张齿骨外露的瘦脸赫然显现，獠牙绿幽幽地探出来，竟不是个人类，倒更像吸血鬼。
鬼似的老妇挺身向我，利齿叼在左肩，穿透了骨肉，上下牙在骨缝之间相合。
急于挣脱，我拿双手撑起身子，反抗着，血液被极速吸走，明显感到血脉中空了一段。
再这样下去，必失血而死，失去一块肉，甚至一根骨头，我也要挣扎，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嘭！”
一声枪响，我闻到了硝烟的气味，耳膜受到极大冲击，一鼓一胀地痛。
再一看老鬼妇，脑门心上已印下一枚小洞，黑血从里面涌出来，感到痛楚的她终于松口。
趁机爬起，我侧头示意身后的警察，接着开枪。
紧接着又是两枪，分别从口腔和鼻梁穿过去。
正常人这时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老鬼妇却只是抽搐几下，爬起来飞快逃离。
几颗子弹追着她，没有一颗打中，全被闪了过去，让她逃个完全，张开残破的羽翼飞下山崖，六个穿孔极其显眼，能透过去看到苍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