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林历险》(2)

侧脸一边笼上阴影，跌落进角落的黑暗中，犹如一半鬼面、一半人面的幽灵夜叉。
不过，她已经死了，发不出真正夜叉的尖吼，也不能提起长枪索人性命，只是冰尸一具，等人送葬。
我嗅到尸体的腐臭气，连同露水的清新、香水的化学味，一同钻入鼻腔，我继续往下看。
脖子莹莹透紫，发黑的经络像被灌注了墨水，杆子般扦在肉里，表皮还蒙着一块漆黑的唇印，看得我头皮发麻。
应该是谁咬的吧，上面有人的牙印。
会是什么样的动机呢？强奸？还是其它不可诉明的罪恶？
衣领散乱，被生生扯大，露出乳房上半，紫沉沉的，并不性感。
死人有什么可性感的呢？虽然还保持着人的形态，但在生物范畴上已经无法归类，只能算一堆能腐烂成肥料的有机物。
除非是依照死尸的样子，幻想出她生前活力四射的样子。
她笑，她转身，她拥抱，对我飞吻，确实让人起意。
侦探与罪犯常处，总会被传染变态，但我还不是恋尸癖，只能对幻想的生前有些念想。
确实有些东西在膨胀、浮起，我控制着身体的燥热，再次将视线聚焦在女尸上。
内衬上黑白两条，交替铺开，缀满泥点，牛仔外套也溅上了泥，也不知是竖着溅上还是横着溅上。

这细节我一时没想通，之后做案件还原时，我才灵光一闪。
鞋底是会拖泥带水的啊！抬脚落足时，怎么也会将黏浓的土浆牵扯成丝，纷落在其后四五厘米。
脑海里自动模拟出凶手行凶的过程，整个案件又清晰了一些。
凶手把尸体从草丛拖进破庙，鞋后跟沾上了泥浆，甩到尸体衣领和胸膛上，裤管也抹上了泥水，有微微磨破的迹象 ，干燥后就是这种黄褐板结的样子。
四周不知何时围起许多观看的村民，本来不曾在意的，但人群里传出小小的骚动，还是把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抹佝偻的身形影影绰绰，闪向人群之外，消失在山道上，已来不及追。
穷寇莫追，这道理我是懂的，我是外乡人，不熟悉路况，完全可能被本地人谋杀在山道上，随意打听打听便好。
“你好，大叔，请问刚才走过去那人是？”
在“是”这个字上拖了很长的音，发出类似打嗝的声响，代表我在思虑，以及略有迟疑。
“哦，那人啊，是村里的王大妈，是个可恶的大婶呦，听说还把儿媳妇咒死了。”
大叔好像刚忙完农活，身上的白色坎肩湿透了，茂盛的腋毛从窝下炸出来，倚靠一把光溜溜的锄头，说着还抹了把帽笠的汗。
“儿媳妇？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