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长辞（一~五）(5)

“饿了？”
蓝忘机见魏无羡一直盯着包子摊不走，仔细一想他也的确很久未吃过东西了，“想吃？”
一语惊醒梦中人。魏无羡也顾不得沉沦于自己的伤感之中，见蓝忘机主动关心起了他，忙回道：“想想想，这一夜外加一个早晨没吃东西了，是鬼也该饿了吧。”
蓝忘机点了头，指了指魏无羡腰间拴着的布袋，“里面有钱，自己去买。”
“？”魏无羡万万没想到蓝忘机问他这一句后还得他自己去买包子，不服道：“喂，小道士，不是吧？好歹我也是跟你结了契的鬼啊，哪儿有道士让一只鬼自己去买包子的道理？”
蓝忘机不为所动道：“饿的是你。”
“你是我的道士。”
“我不吃。”
“你是我的道士！”
“不吃就走。”
行，说不过你。魏无羡为了自己饿的发疼的肚子着想，还是决定不与这个小肚鸡肠的小道士计较。他解下了腰间的布袋颠了颠——这轻的，里面真的有钱的存在吗？
魏无羡忙把布袋里的东西一骨碌倒了出来，看着手掌心里躺着的为数不多的铜板，感觉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算了算了，再穷至少几个包子还是买得起的。要是实在没钱了再去找小道士要，他就不信蓝忘机真就一个铁公鸡，半根毛都不舍得拔！

魏无羡到了摊子前问好了价，心疼的数好了数，把铜板交到摊主手里。他捧着一袋子差不多快花了自己全部家当的包子，念着蓝忘机的名字三两下咬了好几口，权当出气。
他塞了一嘴的肉，一边出气一边想着自己刚刚是从哪边走过来的。不过这似乎并不需要他想多久——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有一抹素白静立在中央，像是海中的礁石，任凭浪涛拍打，他自岿然不动。那素白隔着人群安安静静朝这边望着，静默却叫人心安。
湛蓝色的天边漫着金光，日光隔着层云遥遥洒下，给蓝忘机素白的衣角镀了一层暖光，远远望去，像是天神下凡。
魏无羡莫名觉得，哪怕万千色彩过眼，于他也如云烟，飘散缭绕，到最后便统统化为了那一抹素白。如老树根盘踞于心，山石毁不坏，洪流冲不走。
虽则他与那个小道士刚认识不到一天，却也像是相识了好多年，昨夜一见，如老友叙旧，经年一过，再相见时只道一句“别来无恙”罢了。
他咽下了一口自己囫囵塞进嘴巴里的包子后，暗暗的笑了。
沾不上烟火气就沾不上罢了，左右还有个小道士会等他。
思及此，魏无羡心里头的那股郁气也消失了，就连下口的速度都慢了许多，才有了个正常人吃包子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