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八章 深夜访客（小七篇）(2)

宁楚檀没有接话，盯着顾屹安看了好一会儿，看着顾屹安脸上的笑都要僵住了，才轻轻地道：“屹安，我闻到血腥味儿了，很浓。”
她微微垂下眸子，望闻问切，这是她的看家本事。此刻，她眼里的顾屹安脸色苍白，眼角泛起不自然的红丝。不用切脉，她都知道顾屹安肯定是在发热，而那浓郁的血腥味，是那日的伤口又崩开了吧，或者说伤口一定还在渗血。
顾屹安知道瞒不住人的，他有些无奈地让开位置。
宁楚檀走了进去，她一眼就看到顾屹安垂在一边血迹斑驳的左手。果然，还在渗血。
宁楚檀沉默地走到桌边，打开箱子，熟练地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和一个扁扁的小木盒拿了出来。而后，她抬头看了顾屹安一眼，有些沉闷地道：“知道你不好用麻药，我用银针扎穴，给你缓解疼痛。”
顾屹安笑了笑，走过来，坐在宁楚檀的面前，将左手伸了出去。随意包扎的布条和伤口有些黏在了一起，顾屹安面不改色地将布条撕开，伤口由于撕扯，登时就涌出血来，原本狭长的伤口，此刻豁开了口子，血肉模糊。
“你......”宁楚檀看着顾屹安这粗鲁的举动，想责备两句，却又心疼地吞了回去。她利索了下了银针，既止血，又缓解疼痛。

清洗，消毒，缝合，上药，包扎......
宁楚檀迅速地处理顾屹安手上的伤口，而坐在对面的顾屹安一声不吭，浅笑着看向宁楚檀。灯下看美人，着实是美得惊人。若不是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滚滚而落，若不是那张脸白得有些过度，顾屹安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宁楚檀又看了顾屹安一眼，手上的动作更快更轻了几分。绑好新的绷带，那些沾血的衣服都换了下来。宁楚檀收拾着，而后一把火烧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还好我带了一些消炎退热的药，你先用着，多喝水，多休息。手上的伤口，别沾水，也注意点，别再崩开了。”宁楚檀将小箱子里的药瓶取出，放在桌上。其他的东西都收拾进箱子里。
“好。”顾屹安温柔地应着，看着忙忙碌碌、不断叮嘱着的宁楚檀，心头涌过一股暖流，随即又开口问道：“今晚，你家老爷子怎么会放你出门？”
宁楚檀顿了下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老爷子睡了，是佩姨和王叔偷偷陪我出来的。车在外面等着，我待会儿就走，不然真让老爷子知道了，我估计要去祠堂里跪着把药经抄上一遍了。”
“他敢？”顾屹安的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