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橹顺水而下 to_where_shall_I_chase(3)

老张早早来到河边，撑起橹，穿着白得晃眼的新小褂，浆洗得板硬的蓝裤衩。笔挺挺地站在岸边。老杨踏着晨雾走来——背着书卷，老杨很快地打开船舱——仓里昨天刚刷洗过，舢板透着潮湿。老杨满不在乎地坐下，“先别走，等学生！”“哦！”老张很快地答应，转而到船尾蹲下唤起水鸟来。

天便渐渐被日球染红，学生娃娃们像往常一样踏着逐渐消散的雾气推推搡搡地赶来。“张爷爷好......杨，杨先生也好！”娃娃们倏地站正，“杨先生也坐船啊？”胆子大点的学生开口问道，“去南边啊？”又有人探头问，“是啊。”舢板上端坐着的先生微微笑着。可能是见到了笑意，学生们倏地又推推搡搡起来，“杨先生要去南边当老师吗？”“若去的话，先生还教我们国语吧？”“对对，那边的老师国语教得一点都不好！”杨先生笑着而没有回答问题，“上船吧！给我讲讲你们都学了什么！”
老张吆喝一声，将船撑离岸边。
“老师.......先生！您来看我们的课本！”
“先生小时候也学数学吗？”
“先生，国语课讲‘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国语老师完全没讲懂！”
......
“先生”笑着解答而“学生们”专心听着，这情景令老张看出了神。
出了神的老张没有像往常一样理会追随着木船的喳喳的水鸟，而只是一味地撑着他的橹，顺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