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向日葵(11)

“乌里扬诺夫同志？”
约瑟夫抬眼撞上那双眼睛，不过，他不确定孩子是否在看他……或是在透过他看他身后的墙壁。
“怎么了？”
“对不起。”
孩子把脸转向墙壁，双眼微阖。约瑟夫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离开时轻轻带上门。
那样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王耀铁青着脸看着直到现在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哎呀这么听话的小宠物哪里找的啊？”的某琼斯姓男子，突然十分确信自己今天能把这个小伙子打死。就在他差几秒要动手的当儿检查结果出来了，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子弹只打中一根肋骨，只差一点点命中右肺。王耀匆匆赶到病房，强压下回头给那人一枪的念头。

他放慢脚步推开病房门，一束金黄色的被捆扎好的向日葵被人插入床头的花瓶中，约瑟夫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王耀走过去轻拍他的背，于是约瑟夫像是被吓到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发现来者是谁后放松下来。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几秒，约瑟夫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王耀微微致意，接着便带上门出去了。王耀轻抚孩子的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那几朵向日葵上。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王耀喃喃道，他忽然十分希望孩子能够跟其他小孩们一样，在睡梦中能够拥有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只要不至于是噩梦就好，什么都可以。
可惜那里没有这些东西，有的只是那无情的刀刃以及不长眼的子弹，小到只比轴承滚珠大上一点点，大到之比最小口径的炮弹小上那么一点点；这里的血腥味始终都是那么的粘稠浓厚以至于你能感觉到它一直压在你的心上挥之不去，几只向日葵在门口摇曳着，上面沾染了不知是何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