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献给娜塔莉娅 part.2(2)

一步步，我一步步向您走来。
罗盘指示了猎物的方位，我们的下一站是“天使之城”洛杉矶。我第一次坐飞机，紧张得还没起飞就开始呕吐，菲利克斯只知道幸灾乐祸：“放松点，乡巴佬。”
整整两个小时我在胃疼和吃东西中徘徊，漂亮的空中小姐忙着帮我换呕吐袋和倒水，我连声“谢谢”都没空说。菲利克斯悠哉悠哉地品着香槟，说：“像你这样的笨蛋根本看不见未来，尽管现在的飞机又闷又窄又不稳定，但是以后的人肯定能快更舒适地飞往更高处——每一天都有伟大的事情发生，抓不住机会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当作没用的稻草人丢掉，吸血鬼也好，猎人也好……”
“就是因为你从小喜欢说这种没人听得懂的怪话，老爷才把你赶去美.国的。”我默默把话咽回去。
晕机的这点不快迅速烟消云散了，因为菲利克斯的敞篷车。没有男人不爱车，古代男人则爱马，看着无边无际的城市化作一条长长的录像带，随着我俩的头发翻飞狂舞在模糊的车尾后边，简单的快感油然而生，我抱着加长狙击枪倒在沙发靠背上痴痴傻笑，由于菲利克斯的魔法，在普通人眼里我就是个抱着望远镜的傻子。

我发现越是现代化的城市就越相似，硬要说的话，我觉得旧金山是红的，洛杉矶是金的。
我们直奔雷东多海滩，菲利克斯说那里可以玩潜水，还可以碰见大明星。潜水我试过，冬天的家庭项目，在冰水里比赛憋气或者在水底叉鱼，菲利克斯骂我是怪胎，并徒费口舌跟我解说了一番“真正的潜水”，管他呢，海底潜水我是第一次，应该不会难到哪里去吧？我想。
真的下去以后我才理解过来：夏季的温带海水是温凉的，就像浴缸水，灿烂的阳光突破凝重的水流直达大陆架，抬起头时水下明亮得不可思议，让人误以为自己其实是在天上飞，身边盘旋着长得像鱼的怪鸟，沉重的风承载我们……
深吸一口气闷头扎下去，光怪陆离的海底触手可及，五彩斑斓的珊瑚、鱼群以及说不出名字的怪东西仿佛是梦境破了个口子漏出来的一堆，它们张着魅惑的嘴，诱使人深入其中，被吞噬殆尽，不见天日。尤其是既像荧光小花又像倒立章鱼的夏威夷海葵，它们会楚楚可怜地摇摆粉红色的发光小手，然后猛地吞吃误入其中的小鱼。明知道它有毒，我还是有种要把手指插进去的奇怪冲动，说不准它会友好地卷一下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