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献给娜塔莉娅 part.2(4)

剧院门口恰好有一家奇特的花店，我打算进去买一束玫瑰花，一眼看中了一种罕见的双色玫瑰。她像是被橘粉色颜料晕染的白玫瑰，越往外是越浓艳的粉红色，类似滴在湿纸巾上的血迹，有种触目惊心的美。
店员告诉我她的名字是“歌剧”，这太巧了，我当场就要掏钱包，结果一听到价钱，我就把钱包塞了回去，换成信用卡。我抱着来之不易的花儿把脸埋进去深呼吸，甜甜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菲利克斯特意挑的二楼的包厢，方便俯瞰全场，我们能确定到场的猎人总共十七名，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在这紧张的关头请容我打个岔子，因为我觉得“雪女郎”这个形象太适合您了——严寒老人的孙女，冰雪与春日的女儿，一旦学会爱情就会融化消失的冰美人。
我们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舞台是一口枯井，银蓝色的月光自屋顶倾泻一地，幽灵一般的雪女郎自夜幕缓缓浮现，虔诚地沐浴在极寒的光华里，光是瞥上那么一眼，观众的心脏都快冻结迸裂了。闪着蓝光的白纱曳地长裙象征着漫长的极夜，衣袖及其保守地与手套连在一起，领口却大胆地露出优美的肩膀、锁骨和些许乳沟，脖子上束着铂金项圈，冰肌玉骨宛如一尘不染的雪雕。

头簪粉红色玫瑰，斑斓的条纹是春日的喜悦，这奇特的花朵名为“小丑”，花店店员告诉过我。她微微鞠躬时头花闪烁出几十道针尖大小的目光，和我在菲利克斯家感觉到的刺痛是一样的，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让菲利克斯赶紧走，越远越好。
菲利克斯冲出包厢的那一刻，她握住了麦克风，我也架好了枪。我的脑海里莫名浮出这个词——
“永远不会坠入爱河的、不死的雪女郎”。
她是个多才多艺的女人，简直没有什么她不会的，比专业歌唱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华丽高音震耳发聩，一开口就征服了观众，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挂上了无形的傀儡线，齐刷刷地注视着她。在一脸如痴如醉的人群中，我感到一股逆流而上的压力与孤独，唯有熟悉的火药味能给予我一丝安慰。
瞄准镜清晰地反映出异样，一条黑色蜥蜴似的东西从她的头花里钻出，慢悠悠地盘踞在她苍白的脸上，仔细一看那怪东西可真是丑得令人头皮发麻，身子两侧布满了软绵绵的小手，从头到脚不停眨着大小不一的眼睛，几十个眼球转来转去快活地打量全场，而场下竟没有一个人为这怪物的突然出现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