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贫困农村故事(6)

“天天都說沒有錢，”牛性子的何开见发脾气，“人家連剃头、卷烟，都沒錢啦，你懂不懂?”
许伙秦说:“人家不走自发，买咸买谈都靠你罗，懵华。”徐虾二嬸說:“快过年啦，孩子连添件新衣都沒錢。”
“我连米缸也空啦，”林吉的声调拉得很响，“我不剩头，不添新衣，不打紧，肚皮总要填呵!”
徐炳华耐心地解释說:“就分配啦，别吵得我头昏脑乱。，何开见說:“分配也不是得个空数”
徐炳华道:“这一回不空。”
何开见道:“不空，就先预借一点，好不好?”
徐炳华摊开双手:“沒钱。”
何开见直统统地:“你别耍滑头，懵华。”
徐炳华给逼得没有办法，急臊地叫道:“沒就沒啦，我肚子里生得出钱来么?”
许伙泰偏头对住何水生:“你当会計的，也該設个法。”“我我我的肚子也生不出钱来呀。”何水生冲口而出，随又突然記起凤英讲的話，他立刻改悔了语调，“伙泰权，你莫见怪，社的确困难呀，你再耐十天牛月....

何开见拾嘴道:“水生，牛也是要吃草，你傾公家的錢，可就不晓得人家的艰难!”
徐炳华越听越焦急。他回身跟何水生商量道:“还是让我去找耀坤、火照商量商量，多筹几个錢，早点分吧。”
何水生道:“好呀，你就去。”
徐炳华順手取了一顶扔在桌上的破旧毡帽，戴在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何开见的肩头，说:“是牛佬，不会叫你新年剃不上头，你少发点牛脾气呵。”
手掌粗大、动作粗鲁的何开见，伸手扯起徐炳华的帽子，抓住他的粗黑的头发，开玩笑地說道:“剃不上头，我就扯脱你的头发。”
徐炳华用手挺住何开见的手，喲哟叫痛，逗得伙泰老头和徐虾二嬸都笑起来。徐虾二嬸笑道:“牛高馬大，不长性。”两人纠缠了一阵。徐炳华用手捅捅何开见的小肚，何开见耐不住，松了手。接着又进来一批人: 大眼青年徐险，中年人徐就胜，肥仔林福，瘦仔何阿登，长人林长腰，大头仔许发的，都是贫下中农，大概也是要借点錢的。徐炳华在笑声中，跟他們点了点头，便一溜烟似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