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全黑」刘耀文 | 霓 虹 灯(7)

那晚我见证饱和了血液的海水在耀眼勾人圆月下渲染成一摊全黑，手指试探着摩挲过水面，粘稠稠的刺骨海水把我的手指吸引在一块儿。
刘耀文，你是岿然不动任凭冲刷的水中磐石，还是随波逐流任意去留的碧波青荇。
我成年的第二日，戏台被打翻，刻骨铭心感受着脊梁眼儿抵上冰冷的枪口形状。
霸王卸下妆面跑得利索干净，虞姬捡起被扯下躺在地上的戏冠努力撑起截了的半肢蹭蹭我朱红鞋跟，乞求我发慈悲为他这辈子再戴上最后一次，眼眸中却从未流露出一丝下贱与悲凉。
兴许是不忍看着年纪尚轻的女孩惊慌失措以至花颜失色的凌乱景象，手铐最终并没有锁在我的身上。
爹爹被带走时，撕下手套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刘耀文的肩头，对依旧置于紧绷防御状态的他压低声线语重心长道：“阿win，照顾好大小姐。”
宋家戏院查封以后，刘耀文为生活所迫立马奔波去地下贴求职启示，下定决心由头打拼。共产党一行人也挺人性，完成清理搜刮，特地为我和刘耀文留下了宋家的住宅。

我用执着烧毁了所有的幼稚与人性，那片荒野慢慢长出了理智和清醒。
我陪刘耀文去那片海抛戏楼里最后一具尸。
“就说了不该给他们唱戏听。”我郁闷不满地嘟囔着嘴拣起块脚边贝壳泄气般用力甩进篝火堆中，“搞得现如今只有你一个陪我成人。”
“大小姐啊。”他又和我说那句老生常谈的话，“所有事的发生都有它的理由和判断。”
青阳*日里躺春*，我喜欢刘耀文夸奖我弯弯睫毛的翘长可爱。
他选择干的仍旧是杀人买卖，好像他这漫漫一生都和血液脱不了关系。
我偶尔逛过花店也不去奢望向刘耀文索要任何，只直直对着玻璃柜窗后头的嫩黄小雏菊望眼欲穿。
刘耀文询问我想要就给我买，我微启惨白无饰裹的薄唇，摇头：“雏菊腐烂的味道比野草还难闻。”
“它盛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