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三十八）(2)

“皇上呢？”
“回公子，皇上在前面和大臣们议政呢，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儿？”
玉琴还是和当初一样勤谨，一举一动都不逾越，看到她杨九郎就想到玉裁，从前玉裁也是在议政殿服侍的女使，后来分到了自己宫里，再后来就成了问月轩的美人。从一个小小女使摇身而变成了后宫宫妃。
“你认识玉裁吗？”
杨九郎就势坐在了窗口旁边的椅子上，手肘搭在窗口，腕子撑着下巴，像是随口问了一句。玉琴听见这话，先是笑了笑，说了一句“毓美人自然是满宫皆知的”被杨九郎打了回去，说自己问的是玉裁，不是毓美人。
“玉裁…玉裁和奴婢是同年进宫的，一同在教习嬷嬷处学的规矩……”
“一同学的规矩？”杨九郎诧异竟是如此，同一个教习嬷嬷教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时也命也。
“后来呢？她为何被内官司送到了我这里？”
“这…奴婢和玉裁的关系算不上那么好，只是听说……”杨九郎抬眼看了玉琴一眼，让她附耳过来，“玉裁向来仗着母家跋扈，听说是得罪了内官司，这才将她从茶厅拨了出去。”
这话细琢磨其实既出卖了玉裁又得罪了杨九郎，玉琴敢在他面前说也是因为杨九郎并不在意这些，所以她们才敢在他面前不守规矩些。

听见这话，杨九郎便明白过来，怪不得一个在皇上面前得脸的茶厅女使，怎么好没影的就被分到了良人的宫里伺候，也难怪就算玉裁成了美人，赐了封号，内官司面上也淡淡的，对她不冷不热，玉裁也不敢有所埋怨。
“算算年纪，她也就比你大半岁，那岂不是你今年冬天就该出宫了？家里可给你看好婆家了没？你到底宫里出去的，模样见识才学都要挑好的才行。”
杨九郎说完，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便摇了摇扇子闭嘴不再言语。旁边的玉琴一惊，不知杨九郎竟然知道自己的年岁，经也放在心上记着。于是十分感恩的福了福身才回话道：
“是，等到深秋就该出宫了。婆家…已经定了…劳公子费心。”
“是我多管闲事了，”杨九郎摇着扇子轻轻一笑，想起来那库房里还有一套当初给玉裁预备的嫁妆，玉裁左右是用不上了，不如给了眼前这一个，“等你出宫前来找我，我给你出一份厚厚的嫁妆，带出宫去也不会被婆家小瞧。”
玉琴见了这话，当即便跪倒在杨九郎脚前，伏身谢了又谢。她哪里想得到，与杨九郎不过是在议政殿见过几次，侍候过几回，论亲疏关系还不如他宫里的春珊，如今听见自己要出宫嫁人了，竟会特特的为自己准备一份嫁妆。
“哭什么，快起来，”一句话引得玉琴落了泪，杨九郎用扇子掩面笑了笑，叫旁边的青竹赶紧把人扶起来，“是我不好了，一句嫁人的话，倒把你玉琴姐姐羞哭了，该打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