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环(5)

“2303，走吧。我比你的回忆，还要强大许多。”
顶着棘环的大脑做出了决定，正如2303曾经在“约柜”前做决定那样。
它什么都没有做，但来人仿佛能与其共鸣，他按下随身携带的一个遥控器，戴上手套，扯断那些繁杂环绕在棘环上的电线，抱起了这个已经膨胀了许多，快要填满整个木柜的大脑。
他没有尝试取下那顶棘环，它已嵌入大脑，成为了其的一部分。
在塔的底部，一扇光门逐渐凝结成形。
如果从地表生物的角度看，一人一脑正缓缓地垂直向地表的方向走去。
走去。
走去。
走去。
巴别塔的重力顷刻间消失，脱离地表的生灵终将被古老母亲拥在怀中。
“我们将回归大地。”
晕眩如预想般恍惚了男人的心神，他们落入了那璀璨的门。
阳光明媚，万物可爱。
公园里没有亚人的存在，老人在散步，孩童在玩耍。
鸽子在空中飞翔，鱼群沿河水流淌。
没有人恐惧这个大脑吗？
当然没有了，大脑在经过光门的那一刻，便化为齑粉，洒落于脚下的土地。
2303实现了他的理想，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他热爱的故乡。

那个有着与曾经的2303同样面孔的男人蹲下捡起2303最后的遗产，望向远方，紧握着那已经没有电线盘绕的，普通的荆棘之环。
“对不起，人类的未来不能没有创造力和想象力。”
“为此，很抱歉牺牲你，这样一来，我与人类的结局也不再是命中注定。”
“感谢你的‘幸福期’，感谢你。”
“生活愉快，欢迎回家。”
男人站了起来，停下喃喃自语。他将那棘环归还于尘土，转身离去。
孩童奔来，好奇捡起，将它戴上头顶。
鸽群纷纷扑来，在他的冠冕上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