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青年的一天(6)

王绝将脚下的脏竹签踢到一边，看到了这无精打采的小吃摊。
这个地方他有点熟悉，但想来应该也不是他的目标吧。
只见那些白色的塑料桌椅散落在脏兮兮的路砖上，几只苍蝇在暴晒下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甚至径直落到那黄狗身上。然而这狗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一片高温中的死寂。
忽然，狗叫了起来。
于是夜幕被瞬间拉下，彩色的灯管接连亮起。觥筹交错间，啤酒瓶碰撞的脆响招来了晚风，而琐碎的交谈声混入烤炉上方的熏烟，四散开来，最后均匀的涂抹在空气中。
狗叫了起来。
王绝发现自己正站在流光般的人群中。
“王绝！这边”前方有人在那阑珊处挥了挥手，背包翻转，露出了三四个亚克力二次元妹子来。
怎么又是她？这个小吃摊……
“莫阡！你可总算放假了。”他看到自己眼眸微亮，快步从他身边迈过，入座“你要是还不放假，可就要错过你二老婆手办的预售日了。”
“是啊，好久没这样喝过酒了。” 莫阡将一瓶酒灌到自己肚子里。眸光飘忽，似在神游。“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啊。”
王绝打开了一瓶新的啤酒，看着清澄的液体划过那片忽然变得沉默的空气。

不太对劲。
“啊，那个，话说这么久没去拜访，阿姨最近身体啊还好吧。”莫阡回过神来，慌忙掩饰。
“她……”王绝脑海里闪过了那个病房和成摞的收费单，灌了一大口啤酒。辛辣的液体在喉中炸裂，撕碎了他本来想说的话。“没事，对了，这次你能放假多久？”他定了定神，笑了笑。“自你打电话决定出游后，我就计划好了。久的话我们就去西部边疆，短一点就是华中华南，再不济也能在周围找几个小矮山爬一爬。我可是期待了很久了啊。”
“啊，我……”
“难道只有几天吗？还是……”
王绝沉默下来，看着正在仰头往肚子里灌酒的莫阡。
“啊，你知道的，透过一张小小的背景辐射图像，人类能解析的事情太多了 。”莫阡将空酒瓶重重一放，又重新开了一瓶，令那逸出的气体搅动两人间的无声“小到原子结构，大到宇宙模型，甚至可以一窥创世之初的光景。”
似乎是说到了兴奋处，又或者是酒精的作用，莫阡脸色微红。
“而井中之蛙本来只想搂着它的一众老婆，守着那圆盘大小的天空。”
“甚至计划好了想要趁着假期和朋友出去玩玩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