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行于奥尔特云外(8)

“往好处想，至少我们有百分之一能成功，并不小不是吗，大家加起来就有五分之一了。”
“百分之一就是加起来的结果，二十艘方舟能有一艘能平安抵达目标星球完成使命就已经是极小概率事件了，这还是没有考虑公平机会法案下的情况。”
“啊，居然这么低吗？公平机会法案又是什么？”
唐荧看上去很失落，但声音却依旧有力，穷尽一生将服务的计划，最终的结果却是极大概率的虚空，身为领航员她已足够坚强。
“目标星球存在文明的处理办法——除了思考在保证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获取物资外，方舟行动将按找目标星球不适合地球化改造处理。”
“这……也太人道了吧，我当然不是想将其它文明灭绝，只是如果存在文明的话，说明星球很可能是能进行地球化改造的。”唐荧不解道：“真要像说的那样，蒲公英计划的成功率那么低，计划的制订者怎么会允许放弃一个宜居星球，只因上面存在文明。我不是觉得公平机会法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觉得它的存在是否太过唐突，如果我们有充足的资本维持自身文明发展存活，或许才会有这样的法案诞生吧。”
望着唐荧充满困惑的脸，天真不见，或者说那份天真对于领航员来说过于奢侈，当她看待物种延续使命时，便将其舍弃。这样的话，我回答起来也会更容易。

“不，这并非出于人道上的考量，尽管以其名字来说确实扛着一顶人道主义的大旗。但它其实是出于一种现实而卑微的考量——倘若我们真的在宜居带轻易发现了文明，说明生命远比我想的要容易诞生，宇宙远比我们想的要拥挤，在我们发现其它文明的同时就带来我们早已被更高文明发现的可能。此时我们需要以已被发现为前提思考，为什么他们不主动联系我们？”
唐荧推开了面前的荧幕，“为什么？”
“不知道，无从知道，无需知道。有猜想认为低级文明会被高级文明持续观测，通过学习异种文明的发展来寻求突破自身技术壁垒的可能，而一个肆意干涉其它文明进程的文明，从期望来讲会拉低成功率，会被予以抹除。”
“所以是这样吗？”少女抿起嘴唇，充满疑虑，很显然这样的说法让她难以接受。
“是不是并不重要，我们飞出了太阳系证伪了恒星牢笼猜想，假如我们发现了异种文明则证伪了费米佯谬，我们也可以向异种文明展开接触以来验证公平机会法案的合理性，但是我们承担的了失败的代价吗？”
“如果公平机会法案是合理的，那么人类会被抹除是吗，也包括其它方舟所携带的希望，毕竟整个文明都被判定为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