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行于奥尔特云外(7)

“但是他们却是确实地在仰望星空，看得更远更深更加浪漫。”
“在看的那本书写的是什么？”该说唐荧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吗？我便这样问道。
“诶，书是在方舟数据库中找的，你应该读过吧。”
“我可以随时为你报出书中的任意段落，但这并不代表我读过，读过就代表着我去理清书中的文字，以自己的方式将书阅读一遍，让文字所承载的东西进入思维阵列，但这会对人格核心产生负……”
“读读看嘛。”
我没能将话说完，但已经在双线操作的唐荧便将我打断。
“读完了。”
“这么快？”唐荧惊讶道。
“当然，作为高性能的聪慧型人工智能，我的神经网络代码比这本书的字数多几个数量级的数量级。”
“敢问高聪人，这本书什么感觉？”少女翻了个白眼。
“浪漫，矛盾，但我不喜欢。”
“我喜欢！”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我将书中的话念出。
“很棒的话不是吗，再说了小，说不是也言中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吗？”
“何以见得其言中。”
“方舟呀，太阳系资源穷尽了，为了生存下去，人类才建造了方舟吧。”

“不，如果只是养育太阳系内内百亿人类，只要太阳不熄灭，人类都将永远延续。但是文明的寿命已经结束了，久久无法突破现在的科学屏障，无法正常的向外扩张，人类文明会自行消亡。”
“那方舟意义何在呢？既然科技发展已经受阻，我们来到别的星系也不过是进行开拓繁衍，直到充斥星系，再一次走向灭亡吧。这只是在苟延残喘。”
倘若没有奇迹出现的话，在我看来确实如此，但概率没有0和1。在决策者眼中，想的应该是祈求奇迹好过原地等死。
“没错就是苟延残喘，但在支配一个新的恒星系之前我们仍有时间，如果再一次走向灭亡，就再建一轮方舟。这也正是我们这项行动的名字的由来——蒲公英，花期不长，种子随风飘向四方，大多数都会死去，只有少数种子能落地发芽。”
“只有少数种子会落地发芽……”唐荧很聪明，她很快从我的话中捕捉到了与自身相关的要素，领航员的培训不会刻意告之蒲公英计划的成功的可能，不过现在她也应该知道了。
“我和同僚们对蒲公英最终成功的概率各有不同的计算，但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也不到百分之一。”我如实告诉了她我们AI对于人类最终延续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