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虚拟人，老头(2)

讯息滴滴滴响着，伸手打开一看，是女友发来的动态照片，照片里她已经通过自检快速通道进入人声鼎沸的会场。
抬头看看空中的快速通道，代表着“人”的数据光点像是五颜六色的大马哈鱼一样光速穿行。李明不甘地捏紧拳头，为了这次音乐节约会，他省吃俭用一个月买了两张自检快速通道的票。然而快速通道却设在虚拟坐标Z轴10米处，也就是物理意义的十米高空。
不幸的是，数字世界的发展一开始是基于AR现实虚拟交互技术实现的，其坐标与现实世界严格实行一比一对应。听说是受该死的精灵宝可梦的影响。一百年前的小皮卡丘撅撅屁股，导致一百年后的李明想要在这片旷野走快速通道的话，就得飞到10米的空中才行。
等得心焦，李明气冲冲地向空无一人的前方走去。明明这前面tmd一个人都没有，凭什么让老子等！他在冰冷的空气中向前横冲直撞，惊起一群飞鸟。
忽然，李明身子一沉，他掉入一片水洼之中，眼前的画面也因为坐标出现在未授权区域被拒绝访问。

挣扎着从水洼中爬出，鼻前满是冷嗖嗖凉丝丝的泥土味儿。
“操尼玛！”李明举起拳头锤着身旁的湿地，溅起一片泥渍。
乖乖回到队列所在的坐标，李明瑟瑟发抖等着。一个小时后，他终于通过人工检测进入音乐节会场。
从还滴着水的镜片望去，那个世界里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怎么这么不开心，嗨起来！”女友穿着泳装挤过人潮，拉着李明让他跟随狂热的人群一起涌动。
李明双手插在腋下，身体蜷缩，嘴唇冻得发紫。周遭满是笑脸，这一刻李明觉得自己是个孤儿。
“李明，在哪？”老板的通讯强行切入。
“在音乐会。”李明嘴唇一边哆嗦着一边说道。
“有活儿了。明天去这个坐标，把这人回收了。”
“行。”
等了几个月终于来大单子了，李明的心情这才好一些。他学着数字世界中人们的样子，在五光十色的会场里跟随音乐的律动而跳跃。
荒凉旷野，猫头鹰在树梢上歪头看着李明像是一只发条青蛙一样独自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