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虚拟人，老头(5)

不回复，比不联系可怕得多。
-老头子！死了没！-
一条通讯闪烁起来，肖叔手一抖，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没-
消息刚一发出，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肖叔匆匆忙忙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还特地调整下角度，好可以把蛋糕拍进去。
接通电话。
“喂，小仁啊，今天是我70……”
“快！来我住的地方！”
肖叔愣一下，嘴角泛起笑容。
“是要见一面吗？”
“对对对！有债主上门收我的挂件，千万别让他们进门！”
笑容拉扯下来，旋即，又被勉强扬起。
“好……我得先跟养老院沟通下……”
“还沟通个死人头啊！不快点我连蛋都要让人扒了！你有点用行不！”
肖叔嘴唇微微颤抖，手指捏成拳头又慢慢松开。
“好，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快点！”
“对了，今天是我……”

通讯挂断，画面切出，那个剑士任在朝着与肖叔坐标重合的活死人挥舞刀剑。
“……70岁生日。”
四
李明坐着车，车里有一套烂大街的简易维生系统，和一套能切除并保存器官用的高级远程手术盒。这两个东西在他这一行里的术语被分别叫做“骨灰盒”与“棺材”。
这次被催债的目标叫肖仁，唯一认证的数字市民身份id为“XR325”，在VR眼镜里稍稍翻下他的资料，典型的虚拟废人。因为在数字世界中花销过高，肖仁便开始贷款，并使用挂机软件让身体在物质世界打工。渐渐的，花销越来越大，肖仁开始使用违法挂机软件去干灰色领域的重度劳动，导致肌肉还有内脏受损，可赚来的钱又被挥霍一空，于是借贷越来越多，最终无力偿还靠出卖躯体抵债。
车子正在自动驾驶，李明一边吹口哨一边透过VR眼镜窥视着这一片在数字世界里的模样。他眼前，鲸鱼在头顶飞翔着，不远处的浮空岛上飘下阵阵水雾，人们扮演的勇士们骑着鸟在天空敖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