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城(5)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他跳下去时看到了六子说的通往那边的桥。
“快！跨过去！”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叫喊着，惊醒了伏在病床上酣睡的林秋实。
又是这个反复出现的梦。
“那_不_是_梦。”
林秋实抬头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的四个字。
“你醒了，六子。”
屏幕上并未闪烁出新的字来。自从六子成为了植物人，林秋实就只能通过这套人机系统和他交流。
“前些天票总找我，又提了那事。”
“是_我_拖_累……”
“我没搭理他。”
林秋实不等六子的信息发完便打断了他。起身踱步到窗边，点上只烟抽了起来，照旧掰掉了过滤嘴。眼前窗外的银杏已经黄了，入秋的知了时不时叫上几声，与远处传来的大机器轰鸣声相比显得有些无力。前几日街上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如今只剩稀稀拉拉三两个人，他们也不再高声叫喊，只举着歪歪斜斜的宣传牌，如行尸走肉般顶着烈日前行。
烟气很呛，林秋实猛咳起来。
“哎！你怎么又在病房里抽烟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命，我们大科学家还想好好活着呢！”护士听到了咳嗽声推门进来把他抓了个正着。

“嘿嘿，我这就掐了！”
“狗改不了吃屎！过来帮把手，给他擦擦后背。”
护士动作十分麻利，几下便收了工，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林秋实：
“我可跟你说啊，你再在病房抽烟我可要报警了。”
“放心吧，警察都忙着抓坏蛋呢，顾不上咱们老实人。”
“贫嘴！”
““你……已_经_没_钱_了_吧”等护士一走，屏幕上又出现了六子的信息。
林秋实知道，六子虽然不能动，但是对于自己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
“林，最_后_在_帮_我_个_忙。”
 “帮帮忙啊老师！我真的是老员工了！我每年都按时缴纳会费的。”
“喏！看看，蓝头文件上写写清楚的咯！从今年这个年头起，哎！这个P12以下的员工不能再进入河畔会，哎！你工牌拿我看看的咯。P——6，你数学嘛学学好的咯，6加6嘛才等于12的啦，你呢还要再熬好些时间，哎！熬到P12嘛再来把事情拎清楚的咯。”
“那前几年交的那么多会费不是白交了？”
“怎么会白交呢？你在公司学到的东西嘛，这个是其他地方学不来地！啊，这是一种福报！是不是啊？再说一年二十万的会费，你一个P6级别的员工凭什么交的起啊！哎！很多事情公司并没有追究，对不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啦，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