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遗留物(2)
不,不是去年了。即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习惯将那一天当作一条截然的分界线。毕竟在那一天,那一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前一天我还带着孩子们吟诵着“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第二天的我就醒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头顶青绿色的管道与花花绿绿的线路错综交织在一起,四周遍布着屏幕,其上闪耀着橙色的诡异的光,上下两侧排列着长串的字符,还有不断跳动的迹线。
“欢迎回来。”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它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神启。
2022年4月27号
欣欣把那个链接发给了我。虽然她就躺在我身边,但还是懒得吐出几个音节让我点开看看。我只看那篇文章题目里“受试者有巨额……”几个字,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跳。我们关于这样的话题已经争吵过许多次,到后来双方都没了力气,可她的沉默像是指摘,让我更能感觉到灼人。我当然知道一个小学代课老师的待遇是不足以维护她在决定同我结婚前的消费水平的,即使她从没抱怨过,可她一次次习惯性伸向护肤品的手转而伸向果蔬区时我还是能捕捉到她眼角的失落。我笨嘴拙舌,只有在一方讲台上面对着孩子求知的眼神时才会绽放出一点光彩,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寻找别的赚钱路径。欣欣背对着我听我辩解,点点头,也不说话,将拿起的第二个鸡蛋又放了回去。我无语,倚着厨房门框又故作轻松地说,你记不记得孙翔宇,我那个高中的铁哥们?他现在在搞什么认知神经学,在老同学群里说是现在在招人做实验,成功了就能洞悉人类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