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麦——所以眼前收割的,是我种了半生的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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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不出头,谷穗祭青牛。若到处暑时节谷子仍不出头,这年就没了收成,满地的谷子就如同荒草,只剩割了喂给牛羊。不过听爹说,今年家乡的谷子收成还不错。
过了中年,快奔四了,还是一事无成,属于我的“处暑”已过,再难成大气候了。工作室宣告解散,早料到了,只悬着半口气儿,早晚得撑不住。
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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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家,地里正在收谷子,许多年未见的场面了,空气中扫过熟悉的味道。收割机飞速旋转,不一会儿,收完了眼前的地,多年前收谷子时,还是用镰刀。
许久不来,都快忘了,这块地是属于我的,是为数不多的仍属于我的东西。
穷人分家只会得到一个姓,两三亩地,几件沉木家具,以及那台坏了的风扇。不过也好,孑然一身最适合出逃。
说逃不太确切,但一时想不起更好的词来代替。总之我离开后,这块地就借给哥哥来种。
谷子收完,快该种麦子了。有了再种一回麦子的念头,暂时不想去考虑其他事。
中国人跟土地是绑定的,很难挣脱,千百年如此,一想到这儿,就会有莫大的安慰。这样就不怪我了,不怪我不努力,即使这么想有脱责的成分。但出逃真的不容易,兜兜转转只绕了一个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