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肯斯犬(3)

半个月后，他已经基本学会了人类的行动方式。虽然偶尔还会下意识地做出些狗的小动作，但没有人会因此产生怀疑。我整理完手术记录，心情舒畅。他来向我道别，想回家去见自己的主人。看得出他精心打扮过，穿了套我的衣服，修饰了缝合线，遮挡了充电口，还不知道从哪摘了一朵鸢尾花——他不喜欢花的味道，但他知道智子小姐会喜欢。
“智子小姐，这是你主人的名字吧。”我问他。
“你怎么知道？”他惊讶道，以为自己没有提过，其实机器记录了这个名字七百一十六次。
但我有些担心，老式的人工智能装载有不太稳定的感性模块，在机体晚期经常会发生故障，之前就有电子宠物误以为自己爱上主人的先例，还有一起酿成了惨剧。出于对手术样本的保护，我决定驾车送他回家。他开心地想舔我的脸，被我嫌弃地推开了。
雨花街258号，只是门牌上的名字已不是和泉。他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样貌英俊，贫民区捡了一副身体的他相比之下显得颇为猥琐。他有些困惑，似乎不认识这个男人。直到男人友好地问我们有何贵干，他这才缓过神来，紧张地询问智子小姐是否在家。
“宝贝，有两位客人找你。”男人转身唤道。
“等等，亲爱的，我马上出来。”女人回应着，里面隐约还有狗的叫声。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绝望地瘫软了下去，像沙漠中的泥鳅一样扭动着躯体。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惊慌地翻过了身。他重重地喘着粗气，下意识地以过往的本能踉跄着爬了出去。女人从门里探出了头，只看见了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