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李摇光——昙花一现的人工智能(4)

回到老家杭州的李摇光，度过了一段相当痛苦的时期。一方面，母亲的死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和空虚；另一方面，在杭州老家没有人会再迁就他的任性。二〇三三年，李摇光以特殊生身份进入杭州大学学习，并继续研究“獬豸”算法。就在这时，他与韩沐雨相遇了。
韩沐雨生于二〇一三年，杭州本地人。家境殷实，自小接受英才教育，是出了名的才女。她于二〇三一年获得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的保送资格，但最终还是选择就读杭州大学哲学系，只因为离家较近。
她在杭大攻读心智哲学，致力于研究人类心灵的本质。在二〇三三年李摇光入学后，她作为李摇光的代理班主任，对他的“獬豸”算法产生了巨大的兴趣。韩沐雨认为心灵的本质是一种幻觉，而意识的底层是无数的与非门，简单的对错二元判断，通过某种结构精巧地叠加。这与“獬豸”算法的根本思想不谋而合。
李摇光的“獬豸”算法特点之一，便是通过建立一个精巧的循环结构，尽可能地塑造出庞大的逻辑判断链条，通过大量的数据来模拟出结果。这种朴素得甚至可以说是愚钝的行为。
两人在二〇三四年达成正式合作，而后在二〇三五年结婚。婚后，韩沐雨发表了大量关于人工智能研究的学术论文，在公开场合她曾称这些文章中有超过一半都是的成果都是在李摇光的帮助下完成的。

韩沐雨在接受采访时，被问及她的婚姻，曾这么回答：“一开始其实我并不很喜欢他，他在班级里也属于不好交流的那种学生。但我注意到他其实并不希望这样。他对于自身给他人带来的烦恼是有所觉察的。他被这种痛苦包围着，因无力改变而逃避到学术研究中。但又不肯彻底放弃，总是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人。这一点让我觉得特别可爱。现在想来，或许我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他了。”三十岁的韩沐雨正是容光焕发的年纪，她提及李摇光时眼神中那种如水温柔，让人无比动心。
二〇四六年，韩沐雨却因脑机综合征逝世。
脑机综合征即使在如今也是相当罕见的一种特殊疾病。患者能与普通人一起正常使用脑机，但一旦接入外部接口，被外部程序调用大脑内存，则会引发剧烈的过敏反应。其临床表现为五感过分敏感，如细小的声音会被剧烈放大，像是正常人普通说话的声音，会导致患者暂时失聪，严重的情况下，会对器官造成不可逆的物理损伤。韩沐雨被李摇光发现时，已经死去五六个小时了。解剖结果显示，她的五官，大脑和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出血。据调查，韩沐雨死前接听了一个来自过去学生的电话。
而同年，李摇光开始了以真菌为原材料的体外脑机培养，让使用脑机对人工智能进行研究成为可能，规避了之前出现过的种种社会伦理问题。而这份研究，原本是韩沐雨进行的。可以说，这是韩沐雨留给李摇光唯一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