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语言》(4)

Root Exudates 
“这些植物听得懂吗？“ 我那时候才七岁。看着在实验室里对着植物们轻声低语的妈妈，我有些不解，更多的则是羡慕和嫉妒。打我记事以来，妈妈对我说话从来没有如此耐心温柔过。
“作业做完了吗？“ 
“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我现在在忙，一会儿再说…” 
妈妈对我的话像是石头大小的冰雹，而她对实验室里植物的话却像是绵绵春雨。她的目光聚集在实验室里那些植物上，眼里泛着兴奋的光。 
“妈妈！你为什么要和植物说话?” 我有些生气了，提高嗓门儿大声嚷起来。 
“小声一点…”虽然妈妈回应了我，但她的目光仍然落在那些培养皿中的植物身上。仿佛它们才是她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和植物说话？” 我小声地重复
“这世上有些事,比起告诉身边的人，告诉植物会更好…” 她轻声说道。一时间，我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回答我，还是在同那些植物倾诉。
“像是秘密吗？”我提高了嗓门。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噼里啪啦。电脑屏幕上输入了一组观测数据。 
“那么植物会和彼此说话吗？” 我继续问道。
只见我母亲缓缓停下了飞快敲打键盘的手。她将目光缓缓移到了我的身上，像敏锐的探照灯一般，搜索着些什么。而我呢，则像一盆干枯的植物，贪婪地汲取着来自母亲的注意力。为了这一点微薄得可怜的关注，我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