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刘慈欣喊你写科幻】(9)

亚当看着距离已经不远的城镇，他背着柳成志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找了带着红十字标识的建筑，亚当知道，这就是医院。
他敲了门，里面跑出来了几个穿着又破烂又脏的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见到柳成志连忙推了车，把他送进了手术室。
亚当坐在外面等着，他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受伤的人们，还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阿绣，再去拿些纱布来，这里血止不住！”
“阿绣，快，镇痛药！”
“阿绣！”
“来了，来了！”
他找到了妹妹。
亚当看着她跑来跑去，手里拿着的不是药物就是绷带，穿着破旧的白大褂，原本的长发也剪短了，看起来更加利落，她在努力工作努力生存。
在她终于休息的时候，坐在了亚当的身旁。
“妹妹。”他轻轻叫道，虽然只是两月未见，却仿佛隔了半个世纪。
“哥哥。”阿绣说道，“你没有受伤吧？”
亚当摇了摇头，暴乱开始的时候他被柳成志护着跑了出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不知道那机械化的肢体有什么作用，而在这一次柳成志消耗了自己，使得他们逃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要把自己的弟弟也找回来的话，他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个半机械化人，这是上个时代的遗存，他们将肢体一部分机械化，用很多精密的仪器取代了一部分容易损耗的人体器官和组织，所以他们的寿命变长，而且变得更加厉害，苏医生告诉我，这是用在战争里的产物。”

“我知道。”亚当说，“你还见过其他的半机械化人吗？”
阿绣摇了摇头：“苏医生说，半机械化人在三个月前突然就全部消失了，我也是只见到了这一个。”她沉默了一会儿，犹豫地说，“他也活不久了。”
“为什么？”
“机械化改造虽然能够提高很多方面，使得人类更加强大，但随之而来的是机械对人体器官的磨损，他们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修复，但是在文明陷落之后——”
“他们没有办法去做修复了。”亚当接住了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早该知道的。”
阿绣问：“哥哥，还有几个人活下来？”
“三个，他参加了暴动，伤害了很多人。”亚当说，“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我们还有很重要地事情去做。”
“我不知道。”阿绣说，“我什么都不懂，我只会把药和绷带纱布送过去，连最基础的包扎都不会，我只觉得自己真的没用。”她蜷在凳子上，低声哭了起来，“哥哥，我好害怕。”
亚当环抱住她，学着母亲的模样轻轻拍打着她，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灰暗的光线，脏乱的环境，手术室的灯光还亮着，而他们仿佛已经失去了全世界。
“编号507，请接受你的任务。”
“可是！”他看着手里几十个已经没有了亮光的核心，他知道这是什么，他的身体里也有一块，他也知道这些核心究竟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