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眠于月海(6)

我是在做梦吗？
我想脱下自己的外骨骼，可摸索了一番，才发现身上着的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惊诧之间，我踏出了一步，黑暗中好似有大理石材质的地板。电梯的门缓缓开启，仿佛是在邀请我。我又踏出了一步，脚下传来了坚实的质感，我大概确实是在做梦了。
电梯中的空间远比在外面看上去要大。电梯内部的装潢十分古朴，令人联想到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实木的地板静卧在电梯底部，电梯的另一端则端坐着两只看上去十分舒适扶手椅，中间置一茶几，其上则放了一台老式的转轮电话。橙黄色的白炽灯悬于电梯的顶端，温暖的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我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台电梯。门旁的电梯面板上只有一个印着月亮图案的按键，我想都没想便按了下去。
“我没见过你。”
身后突然传来的人声吓得我一激灵。我赶忙回首，却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扶手椅上坐了一位和我一样身着西装的绅士。
“您是……哪位？我又是在哪？”
绅士并没有回答的问题，相反，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铅灰色的瞳孔仿佛要流出液态的金属。

“你不是投影人，对吗？既然如此，那你一定是活生生的人，可我却没有见过你。”
“投影人？那是什么？”
绅士露出了戏谑的笑容，金色的头发在白炽灯的映照下灿灿生辉。他说的中文是我听过最标准的普通话，发音极其标准，绝无没有任何口音，我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亲切感。
“别着急，让我先问你几个问题。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动声色，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的绅士，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套。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敌意，露出了一丝虚假的的笑意。
“科学家有科学家的本领，画家有画家的能耐。给科学家一组变量，他能推导出天地真知；给画家一支画笔，他能绘出世间繁华。但给士兵一把枪，他只能带来毁灭和死亡。你是在找这个吗？”
绅士竟然从腰间掏出了那把小刘给我的手枪。他的笑容里满是傲慢和不屑，我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笑容。
“不，我不这么认为。你们帝国主义的军人确实在四处惹是生非，但中国的人民军队可是在实打实地为人民服务。”
绅士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的枪，那把手枪竟然瞬间化作齑粉飘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