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皮时代(5)

“啊——医，医生，你，你在干什么？”痛苦的哀嚎中夹杂着我又惊又怒的质问。
“在帮你改造啊，只有把全身改造成机械才能使用皮肤，手术前的协议你没有看吗？”医生轻描淡写地回答。
“全身改造成机械？那我不就成了机器人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疯……”
我忽然愣住了，因为他解除了自己的皮肤。
现在的他，全身都是金属。
“开始我也有些害怕，但后来我发现，中心城的人都和我一样。所以，改造成机器人又怎么了？只要能享受到那样的生活，别说是变成机器人，变成一条狗我都愿意!”医生的表情狂热地像一个极端的信徒。
下一刻，我的另一只手臂也被扯断了。
“啊啊啊啊——”强烈的疼痛带来的刺激也让我的大脑变得清醒，“你，你这是违反了机器人法则，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
“我没有伤害你啊，我只是让你褪去落后的肉身，拥抱新的躯壳罢了，何况，协议也是你自己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医生耸了耸肩，“你们不都是争先恐后地想要获得皮肤，想要获得进入中心城生活的权利吗？怎么这个时候反而退缩了？”

“停下，停下，我以人类的身份命令你停下！”我无法反驳他的话，只能怒吼道。
“抱歉，手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会危及你的生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请老实配合。”医生面无表情地将机械臂插入。
“啊啊啊啊——”我拼命地在床上翻滚着，企图挣脱他的掌控。
但可惜，在机械的束缚下，我宛若一只被夹起的小白鼠，怎么也挣脱不开。
手臂完成替换后，便是双腿，躯干。
慢慢地，我不再挣扎，不再反抗。
当机械臂触到我的额头时，我回想起这几十年来经历的一切，想起了背叛我的人，想起了阿浩，想起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在下城区那么多的背叛和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概今天后，我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