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拟纪元 』(7)

赵先河缓缓伸出两根手指，不顾大家一头雾水，自顾自继续说道：
“既然提到了交换，那就肯定逃不出守恒两个字。”
“无论是在公元时代还是在过渡时代，无论基础物理学理论发展到什么样的高度，都一定是建立在守恒定律的基础之上。”
“既然如此，那也就意外着，得到些什么，就注定要失去些什么。”
“所以你们想过没有，我们现在所争取的东西，究竟要为之相应付出多大的代价？”
“赵主任，时代发展的必然条件，就是要打破思维定式，摒弃陈规俗矩。”
男人直截了当打断了赵先河的问话。
“而且根据莱克柯尼斯院士的推论，优质交换定律并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所有的意识形态交换均是定向稳态交换，是处在可控范围内的。”
“可控范围？”
赵先河笑眯眯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林教授，您能告诉我前几次实验失败的原因吗？”
男人默默低下了头，哑口无言。
“‘优质交换定律’最重要的基本前提，是要建立在虚拟态时空稳定模型之上。而一旦虚拟态时空趋于多元变态，定律畸变失效，也就意味着——”

赵先河故意顿了顿，说出那个众人心中早有猜测的答案。
“交换将会变成不定向的。”
“在座的所有人，你，我，他。甚至包括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同胞，都有一定概率成为不确定度的分子。”
“更糟糕的结果，虚拟态时空坍缩，现实世界与回溯时空、超源时空混合，意识态与物质态交替并存，世界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派胡言！”
“赵先河，你这就是典型的右倾主义，危言耸听，不可理喻！”
林教授瞬间火冒三丈，几乎有掀掉桌子的冲动。
“实验继续进行！”
“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第二天正午，一辆没有悬挂任何牌照的军绿色卡车驶入大漠戈壁。
赵先河临走前，将一只用防辐射装置包裹的小匣子亲手交到那个名叫陈锋的年轻研究员手里。
“小陈，你是个好苗子。”
“这里面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在仓促留下两句话后，陈锋甚至没来得及多问上一句，赵先河就已经被带上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