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成为人的过程(11)

张知闻尝试不理这双经常盯着他房间的眼睛，但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他已经有好几晚都失眠，甚至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他撞死的人的亲属。47号和50号听说之后，一如既往地安慰张知闻，也把神奇的温暖小番茄送给了他。他渐渐可以适应16号的存在。
可是那天还是来了。
那天本来是绘画疗法，张知闻对着画板乱画的时候，他看到16号拿着美工刀过来，把所有的画全都划烂。47号阻止她时，却被划到了手臂。张知闻本来吓呆了，看到47号被划伤了手，顿时非常生气，冲上前去替47号看手臂的伤，却看到皮肤划破之后，是正在冒着火花的电子元件。
活动室的灯光一下子灭了。张知闻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突然想到这个房间除了灯之外，可是还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现在才下午，为什么会一抹黑呢？他渐渐晕了过去。

张知闻醒了之后，16号已经被转移走了，听护士长说是转到别的楼栋里了。张知闻问护士长，为什么47号的皮肤底下是电子元件？难道她是机器人吗？护士长说张知闻出现了幻觉，给张知闻注射了镇静剂。
张知闻再一次醒来，他看着依然围绕在他身边的47号和50号。他忍不住开始抓47号的手。伴随着47号的惨叫声，护士长赶来，张知闻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抓破了好几个病人的皮肤，就连护士长也无法幸免。他撕下了护士长的脸颊，发现里面是冰冷的铁色。他还是被几个护士压住，冰冷的液体随着血液蔓延到他的身体里，他知道自己脑中的记忆开始被篡改。
冰冷的液体让他想起那日的大雨，他依稀记起自己曾经下车看那两个被撞的人时，身上被雨滴带走体温。他终于抓住了那模糊的记忆，他看清楚了那两个人的脸，那是一个农人和他的妻子，他自己有个菜园，她教小孩子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