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音乐(10)

“怕不是有人已经把这当作固定节目了。你知道的，喝着茶、吃着点心，再来个电视节目。”
“只是一场节目吗？”汉小声嘀咕道。他张开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张开嘴只能吐出几个无声的泡泡。
战争依旧在继续，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对话而停止，相反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枪炮声更加激烈了。
恍惚之间，时间似乎在此静止，汉好像听到了远处楼上传来的合唱声。应该是《我们的友谊》，又或者是《远方的朋友》，但这并不重要。正如他的老师所说，合唱的内容应该具有难度和技巧，同时还要包含宏大的主题，只有这样唱出来的歌曲才可以拿到高分。所以他们的曲目叫《和平颂歌》，一首歌颂和平同时具有高难度的合唱歌曲。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在一阵长音之后就消匿于无声。一旁的郑明启接收了一个催促集合的通讯，结束通话后便扭头看向了汉。说，“我们该走了，接下来轮到我们班了。”
“我不想去了。”汉回答说。
“怎么了？”
汉没有回头，眼睛仍然紧盯着播放的影像。“我想把它看完。”
他们僵持了一会，最终郑明启开了口，“我会找个借口的，你不用担心。”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汉叫住了他，“你还会回来吗？”郑明启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并没说出是“不回来了”还是“不知道”。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就立即离开了房间，没有一丝犹豫。
汉现在的情绪有些失落，但他也不明白这失落从何而来，像是循着历史的轨迹来到了现实，接着失落又从现实跑向了未来。汉稍微放大了影像并且接入了声音，然后安静的坐下来观看，只是他的表情总归像是失了魂般。
恍惚之中汉似乎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合唱声，先是大提琴的前奏，低沉而又庄重。就在乐曲步入正式演唱之时，突兀的炮火声在汉的耳边出现，面前显示的战场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演唱的人声出现，管乐和弦乐随之而来构建两者的和谐，声音层层叠叠。远处交战的一方枪声齐鸣进行新一轮的冲锋，震耳的炮声压下了人类的怒吼声，战争成为此时的主旋律
乐曲迎来了第一次的高潮，人声高昂肃穆，管乐跟随上扬的音调演奏出最震撼人心的旋律。“热爱和平！”男人们发出自己的最高音，这声音响彻大厅，久久回荡。冲锋的军队撞到了铁板一样的敌对阵地，双方彼此开火，枪声掩盖了世间所有的声音，一个个肉体绽放出溅射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