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与阿野(2)

钱就在她身前的柜子里，她不敢拿。她甚至不敢到冰柜里去拿一根雪糕。
她实在是个太过听话的女孩。她妈妈也常在外面这样夸她。
时间久了，阿也也以为自己就是这样温吞乖巧的性子。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阿野，阿也才发现，其实她内心一直都住着一个“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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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来的时候，阿也正伏身在柜台前，满头大汗地算着一道数学题。正值晌午，天气燥热，题目久久做不出来，阿也心里也免不了添些烦躁。她正欲起身，门前的珠帘忽然哗啦啦响了起来，闷哼声与货物的落地声掺杂在一起，阿也还没反应过来，阿野就先看到了她。
“哟，什么时候换老板娘啦？”他抬起胳膊擦一把汗，笑津津地看着她。
赤膊的少年把阿也看得羞，她的目光都不知往哪处放“那个...妈妈有事出去了，我...我来看店。”
“噢，这样啊。”阿野笑笑，俯身将在放下的货物戳开一个洞，从里面掏出两瓶饮料，伸手递给阿也“我知道，老板娘和我打过招呼了，你只管验货就行。”

阿也看着大口灌饮料的少年，汗水从他脖间滑下，随着他的喉结滚动，流出畅快的弧度。阿也一时竟忘记了动作。
“怎么啦，不敢喝？”见她迟迟不接，阿野笑了笑，将饮料放到她身前的柜台上，“没事儿，算我请的，喝就行，看你都热成什么样了。”
“不...不是...”阿也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最后不好意思地拿过饮料，低头腼腆地说了一句：“谢谢。”
阿野大笑：“你这未来的老板娘，怎么胆子那么小，和你妈一点都不一样！”
阿也咬着嘴巴不说话，手指在柜台下扣来扣去，心里却在隐隐窃喜。
这是第一次有男生这样跟她说话。坦率的、亲近的、毫无保留的。
阿野记下账后往柜台上一推，忽然瞥见了阿也正在看的课本，一拍脑袋瓜，恍然大悟道：“你还在读书啊！”随后他露出羡慕的神情，“真好，还在上学，真好。”
阿也没能听出他话里的落寞，她看着他走出小店，打开车门，像头小豹子一样利索地跳上送货车的副驾，然后冲她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