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深宫题材/日记体】塘上行（2）(13)

我一惊而醒，再不敢僭越，却见她红云染颊，轻喘起伏，一对明眸半掩藏羞，惹怜意楚楚。待半晌，许见我僵持未动，那眸间倏闪过一刹惊愕，渐变作不解，甚是失落。
晓芙扯了扯我的衣袖，眉心微蹙，约想说些什么，可终是哑然。我心中知晓，她定满腹疑惑，想：我何不继续？是否心有顾虑，并非真心爱她。晓芙很单纯，或许只将适才的亲吻、碰触，视作我“喜欢她”的表达方式，但与我而言，比起灵与肉的欢愉，尊重才是最坦诚、深沉的爱。我不愿因一时之意，而去欺辱晓芙，更不愿就此轻贱了我与她的感情。
我爱她，但我更尊重她。
思及此，我探去掌，将晓芙凌乱半敞的衣衫理好，又挽过几缕柔丝，向她说：“对不起，现在不可以。”而意料之中，晓芙一脸茫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撇撇嘴，略难过地发问：“逍哥以后，还会亲亲我么？是不是，我哪里不好……”言落，那寥寥数语，好似一把尖刀，于我心间剜下一道，徒余刺痛。我深觉苦闷，正不知从何解释，却感一片阴翳投了来，待回首间，只见左将军昂首阔步，携同几名副将与后妃，缓缓行了来。

我俶感不妙。自日前，皇祖母罚晓芙于掖庭思过三日起，我便早该醒觉，此举一出，无异于向整个明宫宣布：我拒绝和亲，心有另属，且绝不向当权低头。左将军知晓算盘落空，又岂肯轻易罢休？
须知和亲一事，本就由左将军陈氏、其父纯妃，与二人背后所仗门阀极力推崇，联保奏表，阿娘自严以处之。但我心下明了，此举明曰“结姻亲之好，以休边关战事”，实则不然，反另有深意。
自古而来，前朝、后宫素一脉相托，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大明亦不例外。这数载间，纯妃所系门阀一派，向为宗亲忌惮，屡受打压。而我父又与容贵妃、湘妃、宁妃等交好，互为倚仗，自也被视作宗亲之伍。且我居嫡，周大哥居长，来日不论我二人谁嫁与权贵世家，对纯妃、对门阀一派而言，皆是威胁。但……若择我和亲，远嫁波斯，再加之周大哥“奉于国寺”一事，嫡长之势便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