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一）(6)

定国公夫人早逝，世子又是独子，府内没有女眷来陪坐闲话，便请来了这些人。
有位脸色净白的妇人挨着你身边坐下，笑得慈眉善目。
知寿冲你轻微地点了点头。
是卫尉寺卿夫人，也是定国公的亲妹妹。
“见过夫人。”你欲起身行礼，却被卫尉寺卿夫人拉住了手臂。
“哎，这都行过大礼了，还叫什么夫人啊，这孩子……”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你的手，“都是一家人，该叫姑母才是。”
你微微低头，“是，姑母。”
她看了你一会儿，“是不是紧张？新嫁娘都是如此，莫慌。”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不安的……虽然我那夫君与我是青梅竹马，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但到底深院高墙，是会让人心头难安的。”
你侧头看着她，猝不及防她也转过头来看你，一张微显岁月的美人面上扬着笑，“瞧我这张嘴，大喜的日子说这样的话。你莫怕，我亲眼看着他长大，是个很好的孩子，绝不会辜负你的。不若我给你讲讲泽言小时候的事，也好叫你心里踏实些？”
你愣了愣，没想到话题转得如此快，却也只能顺着卫尉卿夫人的话点头说好。

“你别瞧着现在他一副世子的威严样子，小时候他可是很惹人爱怜喜欢的。明明自己还是个身量不足的小孩子，偏拎了他父亲的长枪满院跑，还说他已能举起利刃扛起战甲，自是能随父出征……”卫尉寺卿夫人眼中含笑，“当时我还待字闺中，便瞧着他如此这般。我那兄长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待他方过外傅之年，就将他也带上了战场。”她顿了顿，“虽说不算什么大仗，但到底也是白骨露野的场面。可这孩子倒是一声不吭，跟在他父亲身后，骑着马，回来时铁甲都沾了血。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伤着他了，结果这孩子只亮了亮他父亲给他铸的剑，我们才瞧见剑尖上的……”
卫尉寺卿夫人突然不说话了。
你眨眨眼，问，“那剑尖上如何？”
卫尉寺卿夫人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大婚日说这些，不好不好。之后你若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便是……”
你笑了笑，“姑母怎的吊人胃口，既已讲了，那便讲完才是嘛。”
她看了你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虽是在宫里头长大的，但可比那些个孩子看着顺眼多了。我也知你为何不安，只是定国公府世代就并非是会将责任压于女子肩上的，所以你大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