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铭(5)

王焱在母亲的怀抱中茫然地眨了眨眼。很早以前，妈妈也会搂着他哄睡。他记得妈妈的怀抱有多么温暖，妈妈的发尾带着栀子的芳香。
如今，暖意和香气分毫未变，唯有童年的安心感不知所踪。
一直沉默的父亲开口了。
“焱儿，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刚怀上你的时候，你母亲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担忧你的将来，我们这个家的将来。”
“直到天赋测试的结果出来--你的优秀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想你一定知道了天赋对我们的社会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的父母，并不比今天和你打架那孩子的父母聪明，也不比他们强壮。那个孩子可以随意欺负唐玖，却得点头哈腰地祈求我们家的原谅。为什么？因为我和你母亲是6头章，胜过他们家的5头章。这个年代，法律不是法律，道德不是道德，弱肉强食，天赋至上。”

“好孩子，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焱点点头。
他站起来，走向自己的房间。
书柜的抽屉里堆着成堆的教辅，教辅后是海蓝色的饼干盒，里面珍藏着他的宝贝：小桶装的彩笔和草稿本。当初王焱假借练习绘制人体神经图的名义骗父母买下了这些绘画用具，实际上却是为了练习自己最爱的漫画。
如果可以，王焱愿意画一辈子漫画。靠漫画吃饭，努力让自己的作品刊登在《漫画世界》上。事实上，王焱确实有选择漫画的权利。《地球联邦宪法》规定，任何人都可以在12岁正式受章前自由变更专修的方向。12岁时，人们会得到联邦政府下发的一枚合金徽章，上面镶嵌着人们最终选定方向的天赋数值。此后，人们的福利、待遇、资源、社会地位甚至婚丧嫁娶，一律由徽章上的数字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