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铭(4)

打架那天回到家，王焱遵照父母的指令坐在沙发上。本以为是要对校园斗殴秋后算账，没想到父母却吩咐了智能管家：
“投影阿焱的天赋测试报告。”
家里的灯源瞬间暗了。电视、花瓶、装饰画……除了王焱和父母坐着的沙发，所有家具都被折叠进了墙壁。眨眼间，碎花的墙纸变成了乳白的屏幕，几百万字的报告闪烁着滚动。
“跳转天赋最高项。”王焱的母亲发出命令。她向来妆容精致，是个知性的美妇人。每次学校开家长会，王焱都会为母亲远超旁人的美貌而感到骄傲。
此刻妈妈的美丽仍在，活人气却荡然无存。王焱凝视着妈妈，心惊肉跳地察觉她的眼珠像有机玻璃，死寂地镶嵌在眼眶里。不说话时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同医学教室里的人体标本一般无二。

王焱不敢多看，将视线移到墙壁上。滚动的字节缓缓停滞，正前方的屏幕上浮现出一行硕大的黑色粗体字：“医学相关--神经科学--神经生物学 天赋数值79 排名第1”。
“跳转天赋排名第二项。”妈妈再度开口。
黑字消失又浮现。王焱看着新生的黑字，心沉了下去：“油画 天赋数值51 排名第2”。
刚刚点头哈腰的女人在王焱脑中浮现。她的天赋数值正是51。
“儿子，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家能住这么大的房子，爸爸妈妈能三不五时地带回最新款的启蒙玩具吗？不是因为爸爸妈妈能赚钱，有本事，而是因为有你啊。”妈妈把王焱搂入怀中，“爸爸妈妈分配到的工作根本负担不起现在的生活。是你出生后，根据天赋优待政策，国家政府分配给我们了这套公寓，每月还另外支付一笔可观的抚育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