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之城(10)

“小玉？”方季慢慢吐出几个字，“小栩呢？”
“你怎么回事？”小玉有些生气。
方季什么都没说，径直向里屋走去，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小栩，她似乎被方季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有这种眼神，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杀掉一样。
未等小玉开口，方季竟一把抱起小栩就要往外走。看到这一幕，小玉顿时慌了神。
“你在干什么！？快把小栩放下来——”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双手一直拉着方季的上衣向后退。
方季挪动了几步，一把甩开小玉，同时，一把旧制手枪赫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中，漆黑的枪口正对着小玉。
“你……”小玉眼中噙泪，顿时恐慌起来，“你不是方季！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从方季的眼中，她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像是对一切都麻木了一样，像是经历过什么令人恨之入骨的事情一样。
“我当然是方季。”他说，“是的不能再是了。”
就当他要转身离开时，门口的人却让他吓了一跳——另一个方季愣愣地站在门口，他浑身泥污，袖口上沾了不知是谁的血，血液尚未凝固。他本想杀了原本的方季取而代之，那个方季明明已经被他扔进垃圾箱了，就算他没死，也不可能比他先到家，可眼前这个人，不像是戴了面部修改器，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方季现在他面前。

“你是这里原本的方季？”持枪的男人淡漠地问，“看看你的生活，多好啊，比起另一个世界中被小玉背叛抛弃的我，你真的太幸福了，不是吗？”
“我……”方季吓得瞬间清醒了许多，难道不只他一个人来了这个世界吗？难道站在对面的人是“第三个”方季？而待他看到对方怀中抱着的人之后，情绪又涌进了他的脑海。
“你在干什么？！你生活的不幸不能发泄到孩子身上！”方季大喊。
“我只是要带她离开这个女人。”持枪的方季说。
“她在这里很幸福！”方季冲他喊道，又像是对自己喊。
“你根本不懂……”持枪方季眼中尽是绝望，拿枪的手颤抖了一下，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动，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是时候结束了。”门口处，又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来，他像是一位倒酒的侍者，微卷的黑发随着夜风向上扬起，“先生，您已经两次违反偷渡原则，现在我们要将您记入黑名单了。”
“你休想……”看到他，持枪方季瞳孔骤缩了一下，愤怒与冲动占据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