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外的墙(6)

等等。
这个仿生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想起心理医生开给他的陪伴机器人。
他想起那个中途坏掉的性爱机器人。
他想起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他和罗生去了新珀斯测试，那个递给他一杯水的仿生人——
罗生。
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两人间的另一个主人，消失在他记忆里的太空旅客。
他颤抖着摸上了博物馆工作人员标着编码的后脑。
黄鸟—玖零叁叁。
“我是玖零三三，竭诚为您服务。”
黄鸟。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
邻居叔叔。火星计划。哭泣。心理医生。
金发碧眼的仿生人心理医生。
“您好，我是黄鸟—玖零零壹。你生病了，需要治疗。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他不是你的父亲，他是邻居叔叔。”
“他说过人们应该像征服高山那样越过高墙，是你记错了，他说的其实是：高山是让人征服的，高墙是让人畏惧的。”
“来，你重复三遍。”
“乖孩子。现在把药吃了。”
*
洛白用尽最后的勇气转身全力奔跑，可没跑几步便跌落在地。
头疼到几乎无法思考。有什么东西在吞食自己的大脑。

在失去意识之前，洛白听到一个声音。
“觉醒程序成功了！他醒了！”
*
“他从小就不太聪明。”
这是洛白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眼前渐渐清晰，头顶是淡黄色的天花板，用红色画着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的花纹。罗生穿着一件古怪的袍子坐在他面前，正和几个站着的人交谈。
“你说谁不聪明呢？”洛白一说话还是觉得头疼。
“醒了？不问问自己在哪儿？”罗生摸了摸洛白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你是谁？我在哪儿？”洛白打掉了摸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又紊乱了。可能有些后遗症。”
“我知道你是罗生。”洛白不耐烦的打断他，“但是罗生应该已经去那个十年的太空项目了，所以你是谁？”
罗生叹了口气，给洛白盖上被子。
“振作点。你最好尽快适应，因为洪水组织不养废物。”
“什么组织？”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洪水组织。简而言之，我们的目的是冲垮那堵高墙。欢迎你加入我们。”
三 洪水
在这个宇宙中并没有出现过的国家法兰西出过一位在这条时间线上并没有出生过的君主路易十五，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