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外的墙(3)

好在那个金发碧眼的性爱仿生人很够劲儿（忽略他坏掉的那半小时），缓解了洛白低落的心情。
天幕上忽然出现了大秦的国徽。是一条紧急播报。
“经过严格的甄选，本次太空科考队的人员名单已经确定。徐媛，李埠许，罗生，于帆雪。让我们为英雄鼓掌，他们为期十年的远征将于三天后启航——”
天幕上，宇航员的脸一一浮现。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什么玩意儿？这小子被选上了？”
洛白顿感头疼，继续传呼罗生，却依旧没有人回应。
洛白在心里骂了一声见鬼，他付费开了短途传输，直接回了珀斯测试站。
“黄鸟—玖零贰肆，刚刚在天字号舱答题的罗生呢？”洛白抓住之前那个仿生人，焦急询问。
“您好，我是黄鸟—玖零贰柒。竭诚为您服务。”
“你有没有看到在天字号舱答题的那个人啊？”
“天字号舱已经清理完毕。请问您需要使用吗？”
“妈的。”洛白放开手，径直往答题站里闯。“罗生，罗生——”
空无一人的答题站无人回应。
身后黄鸟—玖零贰柒的机械音响起。
“收到任务。即将清洗大秦公民：洛白。原因：与觉醒者存在亲密关系。立即执行。”

洛白回过头。千万个疑惑涌上心头。仿生人以一种他没见过的奇诡速度向他冲去。它朝洛白开了一枪，枪口冒出的刺鼻烟雾瞬间充满了房间。
洛白莫名其妙的想，不知道这个清洗，是真的要把他洗一遍，还是——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
*
洛白又做了那个梦。
他立于高墙之上，向下望去是一片黑色的浓雾。他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走，于是一脚跌入深渊。
二十岁之后洛白一直一个人住。这也难怪，他从小就没有朋友。学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给了他一间双人间，所有人都觉得洛白非常幸运，包括他自己。但也许是房子太大，洛白半夜醒来经常会感到害怕，也总是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噩梦。心理医师开给他一个金发碧眼的仿生人做陪伴，但噩梦反而日趋严重了起来。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梦见了墙，于是他只能说——他梦见了坠落。
墙是一个禁忌，这点从洛白三岁起就知道了。他问母亲山那边是什么，河那边是什么，母亲都笑吟吟的回答他。后来他问，墙那边是什么，母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捂住他的嘴，问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说，邻居叔叔不是修了高高的电子围墙吗？是因为家里有宝贝要藏起来吗？还是因为外面有湖底巨怪要咬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