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外的墙(2)

“用鸟嘌呤写诗？你说写不出来算机器人，还是写得出来算机器人？”
黄鸟—玖零贰肆当然不回答。它只是看着他微笑。洛白感到烦躁。
“黄鸟—玖零贰肆，帮我找到最近的公共性爱亭。”洛白别上了通讯器，“我想去外面走走。告诉罗生我在传输站等他。”
“最近的公共性爱亭坐标已经发送到您的通讯器，祝您旅途愉快。”
洛白摆摆手潇洒离去。
黄鸟—玖零贰肆并不在意这一切。系统刚刚通知他十分钟后去天字号舱打扫卫生，看来今天又是冗长的一天。
*
洛白今天简直晦气到家。他做到一半仿生人故障，不得不提着裤子等了半个小时救援，完事儿已经是傍晚。刚进传输站，就被一个戴着帽子须发皆白的老人撞了个满怀，那老头儿没事儿的样子，自己的胯骨到现在还疼。洛白发誓他今天不再搞任何幺蛾子，只要能原路返回就行。他传呼罗生——
罗生的通讯器连接不上。
倒霉至极。
不落的核动力太阳照着合金洛水女神像，给天边镀上一层金色。洛白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罗生问过他的那个问题：
“你说天边外会有什么呢？”
当时的洛白正吃着那一夜的第三顿晚餐，腾不出胃去思考大哲学家的疑问。他用塞满人造野雉的嘴回答到：“是山，山连着海，然后又是山——”

“我是说那堵墙。墙那边是什么。”
洛白嘴里的肉掉出来，掉进餐盘里。他吓得打起了嗝。
罗生看着他。洛白的嘴里还叼着掉出来的半块肉。他左手举着叉子，右手举着筷子，滑稽极了。
“吃不下了就吐出来。”
洛白像故障仿生人一样一动不动，罗生扯了张餐巾扔过去。洛白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残渣，小心翼翼的打量罗生。
“从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很久以前，就有那堵墙了。如果不是特别可怕的东西，墙也不会建起来啊。”
“这可说不准了。”罗生摇摇头。
“那——你说会是什么呢？”洛白的声音胆怯极了。
“我也不知道。”
罗生看向窗外不落的太阳，不再言语。
一周后他们收到了紧急加测的通知。这次不是在新洛城，而是在新珀斯。二人对这种从小做到大的测试习以为常，无非就是又有政府空缺或航天计划需要筛选优秀公民了，或者哪里的非法仿生人又出来作乱需要全民图灵测试了。测试分为两部分，题目往往混杂着出，有些考智力，有些考创造力。罗生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得分一直很高，比洛白足足高出一倍，所以他做测试的机会也就更多。洛白总是得分平平，他怀疑自己和罗生上同一所官学还做了室友纯属系统错误，于是这次要到新珀斯去还特地准备了一番，结果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