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缚(6)
军部通过申请的指令发布时,盛席刚刚从战场下来,一身大大小小的伤亟待处理,只能由身为辅导员的柯显代为去军部。夜深人静,科研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主人不在,科研室的恒温和光照系统却依旧在运转。科研室里并没有安装智能管理,既没有监控也没有防御系统,盛席若无其事地闪身进门并反手关上。科研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培养罐里的营养液不时发出“咕噜”一声。
又是那股熟悉的战栗感。盛席没有再去刻意压制那从骨髓里渗出的不知来源的恐惧,寒意丝丝缕缕的将他缠绕、包围,像是绕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将他团团围住,如影随形的压迫随着他的搜寻逐渐加强,化成了浓浓的窒息感。盛席顶着强烈的不适在一面墙前站定。
就是这里了。整个科研室只有这里对他的压迫最强,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战栗感也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墙面很普通,看起来同其他房间里的墙一般无二,盛席抬手轻敲了敲墙体,传来的声音却并不是预料中空心墙会有的音色。盛席不死心的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可是,墙面平整光滑,没有凹陷,没有装饰,更没有扫描装置。
窒息感和寒意如潮水般不断疯涨,意识在撕扯中逐渐被混沌湮没,退意与理智相互争斗……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下次再来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没有嘶吼,也没有发泄似的暴动,他不能发出太大的响动,万一引来其他人……他不能打草惊蛇。盛席只是静静地垂首站着,双手紧攥成拳,暴起的青筋于一片无声中彰显着这具身体正在遭受怎样的痛楚,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修剪整齐的指甲扎进皮肉,染上丝丝缕缕的血迹。